容家发迹于前朝,比袁家的发迹时间更早,当年在政商两道都颇具名望,与宋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宋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以清流世家立足,而容家子嗣更多,从政从学从商都有。
但毕竟是前尘往事,三四十年代战火纷飞时,容家的处境并不好。
宋家彼时已经分成两派,袁满将留在国内的家产全部捐献给革命者,而宋景云轻装上阵,已经开始在海外建立新的事业版图。
容家太大了,派系林立,老爷子思想比较封建,直到四八年才决定来港城。
“你奶奶与容太夫人是闺中密友,还有郑老太太,郑老太太决定留在国内,你奶奶对容太夫人多有照顾,至今容家的公司里都有我们的股份。”吕平婉看向宋景云,示意宋景云说下去。
宋景云清了清嗓子,道:“容德宽做生意还不错,起初我是看在母亲面子上,决定拉他一把,他眼光敏锐地选择地产行业。如果容家内部能维持稳定,他家市值未来问鼎华人首富只是时间问题。”
白柳敏锐抓住重点,反问:“内部稳定?是容家内部有什么情况吗?”
大家族的通病,人多就很难有向心力,尤其到了挣产的时候,绝不会谦让。
吕平婉点头:“容太夫人有两个儿子,但小儿子前几年遇到意外去世了,容老太爷去年过世,实际上容德宽的地位毋庸置疑,问题出现在下一代。”
“容太夫人很有手段,当年的妾室儿子们无人敢冒头,只是管丈夫与儿子不同,她不可能限制儿子多情。”
白柳恍然大悟,懂了。
容德宽有多位继承人,且不是同母所出,彼此间更是明争暗斗。
宋景云忽然道:“容德宽的儿子们我都了解过,能力尚可,不及容德宽但可以守成,几人相差不大。”
在没有明显能力差距的前提下,继承人之争更加激烈。
白柳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是不是容太夫人有所倾向?想借我们的势力庇佑孙辈,容德宽也乐见其成。”
宋景云挑眉:“是的,容太夫借着过生日,一定会和你们提到。容德宽不会插手,他比我年长几岁,即将七十岁,他是越老越怕死,轻易不说继承之事。”
白柳若有所思,她怀疑容家盯上了糖豆。
容家体量大,但不及宋景云和吕平婉深谋远虑。
早些时候吕平婉说起过日后的计划,她说宋家人少,必要的时候要藏富,因此宋景云打算该退市的退市,以后不当龙头。
但熟悉宋家的人,比如容德宽,很清楚宋家的能量。偌大的宋家日后必然是糖豆继承,容家自然会心动这块肥肉。
她能做什么呢?
拒绝,然后静观其变。
第二天宴会前,白柳真实体会到身份带来的不同感觉,十几个人围着她和吕平婉梳妆,婆媳两人准时携礼物踏上前往容家的车辆。
“……我倒是有些羡慕嘉应了。”吕平婉忽然道。
白柳被吕平婉盯着不自在,下意识想找找镜子,却发现在车上。
不对,她出门的时候看过了,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观察到她的小动作,吕平婉笑道:“不要误会,是你太漂亮了,平时你很少打扮自己,今天稍稍精致一些,非常漂亮。我羡慕嘉应,能娶到才貌双全的你。”
“我没想到他这么有福气,单说他消失两次的行为,实在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