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严平比墨子剑法的熟练程度,田步乐指定要败北,所以他一出手便使用了墨道祖师墨翟压箱底的三大杀招。果然,严平在三大杀招的攻势下,惊慌失措,气势大弱。田步乐则越战越勇,剑光连绵不绝,江水般将严平笼罩在其中。
严平被田步乐的剑招压制的无力施展,厉喝一声,钜子剑突然剑光爆射,化为点点青光,向田步乐席卷而去。这正是严平最强的绝招“青云直上”,漫天的青光激的尘土飞扬,以田步乐和严平为中心飞速旋转。
围观的众人被剑气迫的不住后退。
墨非攻众人虽然对田步乐很有信心,可是看到严平剑招的威势,也不禁担忧起来。而吕东一伙则面带喜色,从来还没有人能够躲得了严平的这一杀招。
田步乐正是要迫他施出压箱底的本领,这时见计已得售,蓦然后退,使出以守代攻其中的“回剑式”,将周身的青芒挡在了身体三尺之外。严平大喜,还以为对方优越的剑法只是昙花一现,旋又落回墨子剑法的老套里。他这套剑法乃出于自创,名为“破墨”,专门用来对付墨门内的敌人。他一步步走上赵墨的首领,绝非浪得虚名,绝强的实力也是至关因素。所以面对田步乐的挑衅,严平不怒反喜。自从知道田步乐救下了元宗,严平便对田步乐恨之入骨,但是又不敢主动去招惹田步乐。毕竟田步乐的质子身份非同小可。但是如果是田步乐主动挑衅,而他是被迫应战。在众人面前杀死田步乐,那么就是齐王也无话可说了。他自信自己所创的剑法无人能敌,对杀死田步乐真是成竹在胸,此时怎肯错过如此良机,忙抢前狂攻,早忘了刚才拟好以守为主的策略。田步乐脑际澄明如水,见对方剑芒暴张,但目标却是自己的右肩,那亦是他故意露出来的破绽。
以守代攻乃墨氏三大杀着的首式,内中包含了一百二十势,每势均有一个破绽,而这些破绽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引敌人入彀,这正是以守代攻的精义。这时见严平中计,哈哈一笑,闪电移前,严平登时刺空。田步乐略一沉腰,龙吟剑电疾回旋,不偏不倚重重砍在对方剑上。
顿时火花四溅,声震云霄。
他知道严平剑法高明,火候老练,绝不会输于自己,纵使自己有三大杀招傍身,又身怀降龙和破军剑法,但始终是刚刚学会,未够纯熟,所以不求伤敌,但却把握了机会,引严平来攻,又凭着自己体内真气,硬是迫对方比拚内劲。
两剑相撞,严平立时吃了大亏,直觉得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从钜子剑传递到体内,体内真气顿时被冲散,右手酸麻僵直,钜子剑差点甩手落地。田步乐亦心中懔然,原来严平表面看来精瘦如铁,但内力却不容小窥,刚才他有心算无心之下,偷袭得手,但是严平内劲的反震之力,亦使他右手一阵麻痹。
严平闷哼一声,脸色涨红,往横移开,使出墨子剑法的守势,门户森严至泼水难进。
这时众人才看清了场内的局势,严平使出了最强的剑招,可是两人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不了解的田步乐的人肯定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和严平力战到现在,而且还稍微胜了一筹。旁观诸人看得目定口呆时,田步乐剑交左手,一个燕子登云纵,飞身而起,手中龙吟剑由一个完全意划过一个圆弧,以严平意想不到的角度,长剑似燕子翔空般弯向外档,再回击而来,扫往严平右肩处。严平那想得到田步乐竟然左手使剑同样厉害,右臂被田步乐真气所阻,血气又未复元,不得已再退一步,变成面向敌人,钜子剑使出巧劲,往长剑斜挑而出,意图化去对手重逾千钧的横扫。
剑影重重,青光在百日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田步乐大笑道:“你中计了!”长剑一绞,已与对方宝刃缠在一起。人影乍合倏分。表面看来两人毫无损伤,但人人都瞧出严平吃了大亏,脸色苍白无比。田步乐仆一落地,便“嚓嚓嚓“一连上前三步,手中龙吟剑大开大磕,白色剑光如巨龙般往严平迫去。严平咬着牙根,勉力握住钜子剑,凭借着身后的武学功底,相应后退。
两人又同时齐往左移,似若有根无形的线,把两人牵着。在剑光交织中,两方有任何人想要逃去就极为危险。战斗一开始便无法停止。田步乐见严平完全把心思放在自己的龙吟剑上,心中一动,右脚突然一脚踢出,一道犹若实质的气劲攻向严平的下身。
严平闷哼一声,身体再次蹬蹬蹬连退五步。但是他不愧长年苦行的人,神情很快回复正常,便像没有受伤那样。原来严平刚才被田步乐起脚扫中小腿侧,若非他马步沉稳,又立即横移化力,早仆倒地上,但仍隐隐作痛。严平身体两处被田步乐击中,体内真气流转不灵,知道不宜久战,沉吼一声,钜子剑疾如流星似地往对方击去。田步乐斗志如虹,将灵识发挥到极限,数着严平的呼吸和步调,当对方出招前,早由对方转急的呼吸和步伐轻微的变法察觉先机,觑准虚实,使出三大杀招最厉害的“攻守兼资“中的“忘情法”,把自己投进死地,全凭稍占优势的先机,和对方比赛本能和直觉的反应。
一道青光洒向田步乐,钜子剑发出嗡嗡的声响,如野兽的嘶鸣。
眼看严平手中的钜子剑快速迫近,田步乐神情镇定,他的心神进入了一种空明的境界,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严平的剑虽然迅若奔雷,可是在田步乐眼里却慢了不止一倍。
嗤楞田步乐手中龙吟剑剑势一变,突然向前刺出了一剑。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却融合了田步乐全部的精气神。严平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变动,都无法躲开这一剑。(htt://)。眼看着剑尖在眼中不过夸大,严平连忙回剑防守,可是已经吃了。
一声惨哼,严平长剑堕地,跄踉跌退,脸色若死人,左手捂着右肩,鲜血由指隙泉涌而出。这一剑虽不致命,但严平短期内将难有再战之力,右手会否给废掉,仍在未知之数呢。当下赵墨剑馆中有人抢出,要掺扶这心高气傲的人。
严平站直身体,喝开扑来的人,瞪着田步乐道:“你为何要手下留情?”
田步乐回剑到腰间革囊里,淡淡道:“你虽然袭击元宗,残杀同门,但始终是你墨门中人,我身为钜子,不想我手中的宝剑沾染自己人的鲜血。”
严平呼吸一滞,竟然无言以对。
墨非攻众人很是激动,对拥有这样一位英明神武的钜子自然发自内心的拥护。而赵墨中的墨者剑客听到田步乐的话,纷纷面带愧色,显然对严平袭击元宗这件事也是不以为然。田步乐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暗自得意,这招怀柔政策使用的效果倒是非常不错。
严平过了半响,才沉声道:“刚才你使的是什么剑法?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田步乐平静答道:“这是墨翟祖师传下来的剑法,专门用来对付本门的那些叛徒,钜子感觉还可以吗?哦,忘了,从这一刻起,你的钜子称呼就要去掉了。墨道只有一个钜子!”
严平眼中露出一丝惭愧,喝了一声“好”,头也不回,朝剑馆走去,连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