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点点头,李焕站在她身旁,为她提着包,时不时俯身凑近跟她说几句话,丝毫没有收敛对她的特别,一时有不少目光投到他们身上。
“定好了地点,我们先过去。”
李焕看着手机跟她说。
姜妍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这样的目光令人熟悉。她停住脚步,稍稍回头,却没有看到人。
李焕走出了几步路才发现她没有跟上,他不由抿着唇,眉头本能的蹙紧,表情有些压抑:“在找谁?”
“没有,我看错了。”
姜妍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靠近,唇瓣带着笑,眉眼一弯整个面庞越发动人。
身旁有同班的女生挽住她的手腕,李焕听得清楚,她们在闲聊有关生日宴会的服饰。
是的,是LG财团太子爷崔赫的成人礼。
李焕低垂着眉眼,隔着些距离,等待姜妍聊完,提着包的指关节一下下屈着敲动。
明显的,姜妍对待女生比对待男生来得耐心。
她歪着头含笑看着身旁喋喋不休、用手比划的同伴。印象中,前不久她还拉了一把落水被欺凌的社会关怀学生。
可能是她对她姐姐情感的外延。
李焕深呼吸,现在姜妍和一个不知名的女生闲聊,把她晾在一边,这难免也让他想起那仅仅就维持了几个月的恋情。
他从小体弱多病,家庭医生隔三差五就要往他家跑。母亲提出带他去看看神婆,对此他父亲持反对态度,他爸爸是议员,又带着股老一派的古板。
但到底是惧内,胳膊拧不过大腿。
年纪还小,不大记事,不过算准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记忆里破败灰暗的房间也变得明晰,四方的墙面都贴着相,腕般粗的蜡烛点的到处都是。
具体的原因与解决方案他不大记得,他母亲倒是很热情让对方算算他的一生。
神神叨叨的阿婆先是表演了一段抽搐式的艺术,手中的摇铃“铛铛”响,忽而又停下就停在他面前,一抬眼已经耷拉下的眼皮藏不住锐利的目光。
她说他的正缘会在遥远的太平洋那边。
结果真的一语成谶。
受邀度过圣诞节的那个假期,他初遇姜妍。
开始只是有些好奇且,而且异国他乡里亚洲人的面孔也让他难得升起几分亲近之意。
他外婆腿脚不好,又惭愧他难得飞来度假不能好好外出玩,那时他就摇摇手机,说:“有人陪我的。”
就是想到了姜妍。
那年世界冰球大赛临近决赛,他就买了票去看邀请她去看。
北边的加拿大将冰球运动视为国球,他了解的也就仅仅是这些,对于冰球比赛的规则只是略懂个皮毛,更多的还是知道在冰球运动场上允许一对一打架。
比赛开始时,旁边一位长胡子大叔高声呼喊:“揍扁他们。”
脸颊旁红枫形状的旗帜示意支持的队伍,在不知不觉中他和姜妍坐到了队伍的中间,周围人都穿着红白相间的化衫,他们两个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眼看着一场竞技体育即将变成暴力行动,他碰了碰姜妍的手:“会不会被吓到,只是听说这场比赛很热闹,就买了票,早知道应该带你去看电影或者音乐剧之类的。”
高纬度地区极寒天气多,那里的人们都是高鼻深目,长得高大,冰球队员们五大三粗的动起手来拳拳到肉。
“不会,偶尔看一场这样的比赛也很有意思。”
球场上的情况越发严重,一方挑衅对方把冰球运动玩成花样滑冰,骂他们是懦夫。一方又指责对方专门做小动作,往人身上呼拳。比赛场上在吵,观众席上也再闹,甚至推搡着也打了起来。
李焕僵住了片刻,下意识就拉住她的手腕要溜走。
场面一片混乱,手中握着的旗帜、加油棒乱飞,地面上散落着爆米花,一步步走着脚底全沾上粘稠的可乐。
拳风不长眼,他生怕姜妍受伤,将人裹在怀里、护着脑袋,一步步躲避得极其小心。
不知道是她紧压着胸膛,还是肾上腺素正常的加速,他承认自己的心跳得快。
好不容易出了门,外面还在下雪,雪粘在他身上刺骨的感觉像一根尖锐的针在扎他。
敞开衣襟就看到了一张正好仰起的小脸。
两人贴得很近,脑袋里一直有声音像是魔障一样跟他说:“这是个接吻的好时期。”
巨大的欢呼声使他回神,冰球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支持球队的观众挥者旗帜从门口跃出,浩浩荡荡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李焕又将她搂紧了些,游行的人群绕过他们。
刚刚临位的长胡子大叔认出了他们,长臂一揽拍了拍李焕的肩膀。他口音重,精神又亢奋,说出来的话找不着重点。
李焕家里重视,他口语与听力都不错,依稀去分辨对方的话。
“我们赢了,该说不说如果公平点应该每一届的冠军都是我们,看你们不像是本地人,是带着你的妻子来专门看比赛的?”
亚洲人不显老,关于猜测亚洲人年龄这样的话题常常闹笑话,对方看他们如此亲密的动作,以为是已经结了婚的年轻夫妻。
尽管他们离成年还差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