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风吹顾禾苗长评集2 (第1/4页)

2020-0-13

《26个字母·见山河一角》

A.alne孑然

臻的记忆里,有几份小美好。有烹调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三岁烧锅,四岁炒菜,五岁切丝摆盘;有四人组的欢声笑语——分抢火锅丸子和蛋糕;有与学厨年时差不离的学画时光——三年素描,之后便学油彩水粉水墨工笔;有跟随技术流老研究员学会的3D画——一双微视眼,于明暗虚实间捕捉细微。

臻的记忆里,没有母亲的存在。父亲的影子倒是隐约留有,但也不过是个每天二十个小时都在酒中迷幻的醉汉,女儿于他只是累赘,总恨她不值钱不能换酒喝。她一直小心地尽量避免出现在父亲的视线中。

后来父亲的影子换成了一对苍老的面容,昏暗模糊的旧屋变成了白墙白灯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是一张张冰冷的脸和各种滋味各种等级的痛苦。

曾看上研究所正太小李,一番表白,小李三个月都靠墙走,后来据说得了忧郁症。也曾在过年时的人群里蹿来蹿去,沾一点虚假的喜气,年岁渐长后便不再去了,说到底是没有家的人,年节过不过也没有什么意义。

她是孤儿,是研究所的小白鼠,天性里的多疑和冷漠,让她似乎已经失去了信任和爱的能力。

直到那一天,透明玻璃后的暗金色小匣子牵来天定的红线,混沌异界启风华。

燕绥的记忆里,有几份小美好。有父皇给他捡的小球,拂去了雪递到他怀里。有父皇给他围的狐皮围脖,长毛温暖,直入心底。有父皇给他搓热的小手呵热的指尖,湿润热气盘桓不散。有父皇抱他在膝上喂的那一盘花生,又大又香又脆。

燕绥的记忆里,没有母妃的爱护。胎中被下毒,降生后毒病缠身日夜啼哭。母妃的欢喜不是为了他的两岁生辰,而是为了林飞白的到来。宫中混沌肮脏东躲西藏的两三年岁月短暂又漫长,三岁的他去求了父皇,自此离宫学艺。五岁成赋,七岁明政事,十岁舌战群使,十三岁与德容言工离开无尽天,再与林擎、邱同将军在军营磨练,也曾在沙场与西番一战。

十三四岁时,父皇病体渐趋衰弱,时遭暗杀,膝下子女也难以长命,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到成年的皇子,死因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都有大族手笔,当年相王反叛之事也有着世家掺和。自此他踏上与世家的斡旋之路,以平衡牵制之道钳制各方势力,定连环计离心大公子唐鉴之,前后花费几年之久在唐家内部打入内应曾怀,扶助易铭的傻五哥易铿笼络人心,早早安排名匠进入门阀视野,给世家绘着看似甜美却暗藏消耗与妄想的毒饼;献计将先圣武帝时成立的“天刺”由地下转入地上,以天机府的形象进入世人眼中,将南齐激将之策巧化为国之益事。

十八授冠出宫开府,他很少参加朝会,很少入宫,也不常在天京。十九岁时,一代军神封家被诬告谋反,全家被斩,他回京后一夜之间查清并斩杀主谋及从属近千人,皇亲贵族亦未免死。却被百年大巫临死诅咒,殿下必将永生束缚,无福早夭,父母缘浅,子孙缘薄,不得天外之力,则不能解脱。

他做着长矛刺穿门阀藩篱,扮着魔王震慑魑魅魍魉,背负诅咒领受千人坑恶名。这十多年来,尽管他的布置被拆解了很多,但若没有他一直利用三大世家内外部的各种问题予以牵制,东堂大抵早几年便要开始内乱。毒病与他的年岁俱增,温情却从未来过,性情古怪,心理怪异,杀伐狠绝,他是所有人眼里彻头彻尾的疯子。仿佛就像诅咒预示的那样,父母缘浅,虚情束缚,用心愈多异常越多,像一辆狂奔的马车,最终会疾驰着走向坠落,早早夭亡,葬身臭水沟。永裕十七年的天京,大抵没有人记得,他也曾是一个喜欢拍拍球的小孩子,也曾是一个轻轻拈起膝上蝴蝶的少年。

他是孤臣,是一只早早高飞的鹰隼,只载高天朔风寒,不知牵念何所系,不见人间立黄昏。

直到那一日遇见她。

直到那一日德安三水镇,闻家檐上的春风卷落她于月下屋檐。

直到那一日暖黄月溶溶,晓晓星下的锦衣映照他于山河天穹。

天定十年第一年春,燕绥二十一岁半,臻十七岁半。

自此,山河风流始。

B.kne脊骨

这山河天下,有人鸟尽弓藏,有人酌水之源;有人自裂国土,有人寸土不让;有人临阵脱逃,有人至死坚守。

景成十八年帝崩,太子暴毙,诸子争位。诸王尸旁,燕时行把唯一一床毯子盖在了单一令身上,又喂他喝下一大半热汤,至此单一令对他发誓,愿为东堂江山万年屏障,愿为他驾前永世走狗。永裕二十二年,单司空以命撞碎了装着福寿膏的瓷罐,撞碎了白骨皇座上虚假的辉煌,撞碎了金殿之上翻覆玩弄的骗局,在那庙堂之上挥就了己身从未与年俱老的为官忠义之心。而在殿陛之间,边关之遥,还有后浪张钺奉持忠谨,刺史臻予民生泽被为后世立心,宜王燕绥钳制各方尽力规避战火,神将林擎一剑转战三千里,林侯飞白捍卫守望至死不渝,未亡人周沅芷为百姓守城开城,还有许许多多人物的隐忍牺牲退让,是无数个“他们”的存在阻隔了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之机,才不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才有了屹立百年仍旧繁荣富庶的东堂。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林家满门烈,皇朝改姓传。司空永姓单,永为朝臣首。

C.eleit声

商醉蝉,一笔绘山河,一笔描人间,一笔记百态,一笔获盛名,一笔,却画不了心安乡。

妙笔一挥成万金的盛名下,是流言丛生的编排,是纷扰不绝的侵入,是疲惫不堪的躲藏,是他人的摇钱之树利益所系。乌海比试失却名声,飘萍人心转瞬东至西,谩骂的议论纷沓而至,愤慨的身影口诛笔伐。

名裂的商醉蝉想,这些人因他的一幅画爱他,打扰他,疯狂追逐他,侵犯他的一切,再在将他的生活摆弄得一团糟之后,又因别人的一幅画弃他而去,还要践踏他,伤害他,再次侵犯他的一切。这些廉价的爱与恨,最后都要他来承受。

但是啊,总有人有真心——

“商大家,胜败乃兵家常事,偶尔输一次没有关系。总之,欢欢喜喜最重要呢。”

“我也是!那些人输了钱,发了疯,你不要理他们!”

少年少女们的招呼和花朵,是无价的美好回应。

在长川,被假云岑“敬慕”的燕绥想,不相识的他人,对他的爱也好,憎也罢,其实都只是他人自己的狂欢。这世上多少人活在他人眼中,多少人束缚难行难做自己,多少人为盛名所累失去空间。

但愿你我都能活在自己眼中,不必背负他人的荒唐爱恨。

D.deferene尊重

臻与燕绥最初的分歧在于三观的磨合,在于沟通的缺位。而在一次次的追逐与一日日的相处里,他逐渐懂得换位是理解的基本,沟通是尊重的表意。哪怕他不知真相,并不理解她何要逃,甚至可能认为她想挣脱他成就自己的事业,也依旧认了,也依旧出面以最稳妥的方式为她撑腰。

他爱她自立自强,却亦觉若有所失,但无论有何种怅然若失,他也仍旧放她高飞,看她搏击长空,展翅越万里。

F.friends友朋

闻家深宅的小檀,走南闯北的莫晓,四处游荡的易人离,纯真懵懂的厉笑,明眸善睐的周沅芷,刚直不弯的易秀鼎,与臻在这浮沉世间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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