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g市所有新闻报纸的头条都是“我市一考生考得全省第一,该生名为柳守义”的内容。
柳守义辞职前的报社也报道了这篇新闻,主笔人还是曾经嘲讽过他的同事。新闻呈到报社领导王社长那时,王社长感叹,“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厉害,真是小瞧他了。”
编辑小刘心里酸成翻江倒海。
他是报社的正式工,嫉妒柳守义深得领导看重,不像他一直坐冷板凳,写的都是寻物启事之类的鸡毛蒜皮的新闻。
而他一直想写的重大新闻,都被领导安排给柳守义去写。没想到,昔日同办公室的同事一跃成了天之骄子。
编辑小刘背地里愤愤不平地和老婆说:“柳守义就是狗屎运罢了,如果我像他一样辞职报考,兴许状元就是我了。”
老婆劝慰他,“要不你也考大学吧,工龄满五年,按规定可以享受单位工资,脱产读。”编辑小刘被劝服,决定到时候报名198年的高考。
报社里最漂亮的女编辑齐芸,也在咬手绢。
她下班后和好朋友抱怨,“我觉得柳同志前途不可估量,果然没错!可惜像个木头一样,根本撩不动。任由我怎么主动,柳同志却如避瘟神一般避着我。”
好朋友安慰她,“柳同志毕竟已婚了,他这样做,反而说明他作风正派,不是吗?人家都结婚了,你换个目标吧!”
齐芸叹息,“我真想看一眼柳同志的妻子,我想知道我比起他妻子,到底输在哪。也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何人,这么幸运,能嫁给这样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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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守义考得全省第一后,第二日登上了g市各大新闻报纸的头条。
柳守义的父亲柳坚仁大力拍着饭桌,对着小儿子柳尚大发雷霆,
“你看你大哥,从小没有父母教养,还下乡改造,都能考得全省第一!你真让我失望,我这么用心培养你,你连个大学都考不上。”
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每一口空气都充满了沉闷的、令人窒息的重量。
窗外偶尔传来邻居的欢笑声,却使得室内的气氛更凝重了。
柳尚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参加了这次高考,但是一直没有收到录取通知。直到父亲托关系,问到他的分数和排名,才知道离录取分数线遥不可及。父亲的三个孩子里,只有他没有考上。
柳坚仁一连抽了好几根烟,室内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却谁也不敢出声。
他脸上蒙着一股阴霾,又指着柳盛江的鼻子骂,“盛江,你也让我失望透顶!我为你求了多少人,才求来老教师到家辅导。”
“结果你呢?我明明让你报名重点大学,你却报了普通大学g大!擅作主张!”
“我找人查了,你的成绩虽然上不了z大,但是明明可以上j大,比g大好几倍,你怎么胆子这么小!”
柳盛江本来考上大学很开心,然而没有对比就没有失望,看到新闻上的照片——凌静怡和他大哥笑得喜气洋洋,照片标注:恩爱的年轻夫妻。
他的情绪跌落谷底。
这个年代,志愿是在高考前填报的,在完全不知道成绩的情况下填报。他实在不想当保安了,为了求稳,为了一次性考上,他选择了自己最有把握的学校。
没想到他大哥一次性就考上z大,还是全省状元;没想到女孩居然嫁人了,还是嫁给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