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淑东。”
“什么?”他跳起来。
“管教管教令夫人。”
“她认识?”不知为何,滕的声音发颤。
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不,她只知道,我是思的女朋友。”我说,“但是她很过分,派私家侦探盯我,将我的住所报告左思,成日纠缠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急于要我离开思,而她那么急于要我与思重修旧好?”
“这事交给我,马上搬走。”
“搬家要钱,滕先生。”
“我给。”
“我才不要的钱,叫左淑东不要再烦我就是了”
“她到底知道多少?”滕更着急。
“问她好了,是她丈夫。”
“最好的方法是,回纽约去,我愿意资助。”
“我不需要来支配我。”
“出来,我想与谈谈清楚。”
“滕海圻,没有权命令我往东或往西,们两夫妻都有点毛病,以为我仍是手指下的一枚棋子?”我光火,“别再烦我,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姬挪下班回来问我发生过什么。
我回答什么事也没有。
我愿意独自处理这件事。
能够回纽约也好,只是不能要滕海圻帮忙。
真没想到刚挣脱一张网,又投入另一张网。
我抱着手坐在电视机前,什么都看不进去。
姬娜说:“要再咬手指,十只指头快掉下来了。”
“嘎?”我问。
“可怜的韵娜。”
“可怜?许多人以享受不到如此错综复杂的感情为憾。”我强笑。
“见工成绩如何?”姬娜又问。
“我穿了两只颜色相异的同款鞋子去见工,一红一绿,人家见了,说还请不请我?”
“也许人家认为此刻流行这样。”
“人家需要的是会计师,不是小丑。”
我踱到窗口去,往楼下看。
虽然大厦高达十来层,楼下的风景还是一清二楚。
天空的一角是深灰色,非常令人消沉。
我留意到街角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等车,站了好久,空车一辆辆开过,他仍旧不动。大约是等人,我想,如今也很少有人肯站在那里等女人,一等就大半小时。
“出去吃碗面如何?”我问姬娜。
“居然有胃口?”
“有,把忧虑在食物中溺毙,是最佳措施。”
“那么还等什么,请呀。”
落得楼来,我们刚想过马路,姬娜便低呼一声,拉紧我,用手一指。
我随她手指方向看去,看到思靠在街角,向我们看来,他穿着灰色裤子,灰色外套,我发觉正是我自楼上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不知道已在这里站了多久。
姬娜欲迎上去,我拉住她,“别理他。”
“韵娜——”
“放心,他不见得会在此地站一辈子,”我说,“我看他不会就在此落地生根。”
“要打赌?”姬娜问,“别太没良心,我跟他去说几句话。”她给我老大的白眼。
“不准!”我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