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萧景睿从谢弼口中的知了梅长苏遇袭的事情。
他十分担心,冒着夜色前往了雪庐。
只是院内灯火已经熄灭了,想来苏兄已经休息了。
他轻叹了一声,准备离去,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萧公子,缘何叹气?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看过去,只见一道白衣身影持着一盏灯立在墙头。
“玉清姑娘,你怎么还没休息?”
“今夜会下雪,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怎能错过?”
玉清浅浅一笑,笑容在昏黄暗淡的烛光中愈显神秘。
她盘腿坐下,将灯笼放在身侧,指了指灯笼另一侧的位置。
“萧公子可愿一起等上一等?”
萧景睿一愣,他还从未做过大半夜坐在墙上等着下雪这种事。
他想了想,飞上墙头,坐在了灯笼的另一侧。
“确实别有一番滋味。”萧景睿笑着说。
“你不开心,”玉清温声道,“开心就笑,不开心就不笑,不必勉强自己。”
萧景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默了很久。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在不知不觉中,什么东西变了。”
他与苏兄之间似乎越来越生分了,平日里不必要的礼数和客套也多上了许多。
“变才是正常的,没有什么事一成不变。”玉清淡淡道。
“也许你说得是对的。”萧景睿叹了一声,“只是觉得这种变化让人心凉。”
玉清偏头看了萧景睿一眼,对他此时的情绪了然于胸。
“记得第一次见萧公子时,我心中就在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雅正的公子。”
萧景睿有些意外。
他与小神医私下的交往并不多,反而小神医与言豫津之间颇有共同语言。
他以为小神医对他的印象很一般。
“当初送萧公子那支红梅,便是希望你能如那支红梅一般,能够一直傲然又热烈。”
萧景睿也想起了秦岭相见那日,脸上的表情愈加柔和。
“那日我们与苏兄以梅会友,把酒言欢,往日种种如在眼前。”
然而不过是一岁的光景,人会变,事也会变。
想到这,他苦笑了一声。
在这个家里发生的事情,他直到最近才模模糊糊看明白。
更遑论是认识恰恰一年的苏兄呢?
他有时也在想,是不是有一种可能,苏兄是不得不变?
“萧公子,将情义看得太重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
玉清仰头望着黑压压的上空。
“有情义的人容易交到挚友,也更容易受到伤害。
有的时候,你应该对你自己好一些。”
萧景睿微微怔了怔,从没有人同他说过这种话。
所有人都夸赞他为人持正,待人真诚,却没人告诉他怎么做对自己更好。
“多谢。”萧景睿轻声道。
“或许你会觉得二哥待你的与往日不同了,但在二哥心里,你的地位一直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