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跟张绍还在行礼客套,诸葛果却趁机溜了——这是早就商量好的。
“唉!我平时事务繁忙,实在无暇教导遵儿和星忆,让将军见笑了。”
说完,往殿外看了看,“咦,二小姐刚刚还在的……”
眼看就要起身,却被姜维阻止:“张兄啊,果儿看星忆的头发乱了,正帮她扎丸子呢。”
这话一出,张绍又在自责:“唉!没能照顾好遵儿和星忆,如何向父亲和兄长交待啊!”
“张兄,你这话就不对了。”
入座之后,姜维不再称“张尚”而改称“张兄”,除了套亲近之外,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这个时代,男孩一般出生后三月取“名”,二十岁冠礼之时由长辈取“字”;
如果女孩,也是出生后三月取“名”,十五岁及笄之时由长辈取“字”。
在称呼上,“名”和“字”大有区别:
一般来说,长辈对晚辈,或者上级对下级都是称“名”;
平辈之间如果称“名”,那就是“指名道姓”,属于不敬或反感,甚至有挑衅之意。
所以,如果平辈之间关系一般,称呼上多是“姓”加职务,如果关系较好,则应称“字”。
然而,张绍未及冠礼张飞就遇害了,没来得及给他取“字”。
所以,姜维只能称“张兄”,以示亲近。
“张兄,你这话确实不对了!
“星忆这孩子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遵儿活泼可爱,体格健壮,一看就是练武的好苗子。
“若是张将军和令兄在天有灵,他们一定会欣慰的。”
姜维的话虽是夸奖,但基本基于事实,并不算特别夸张。
张绍苦笑着劝茶,突然眉头微皱,“姜将军和二小姐莅临寒舍,该不是专门送喜糖吧?”
姜维早就料到张绍会“见外”,自然是早有准备——张绍身为尚令,没事也能给他找点事。
“唉!”
姜维轻叹口气,装出一脸无奈的模样,“丞相''不建宗庙''的遗嘱,想必张兄也知道。
“可据我所知,成都城的百姓正在自发筹款,说要为丞相修建祠堂,连地址都挑好了。
“张兄也知道,我身为丞相的弟子和女婿,劝解也不是,阻止也不是,实在有些难做啊!”
“这个……确实不太好办。”张绍苦思许久,还是摇了摇了头:
“将军不必苦恼,我这就给陛下上表汇报此事。想必,成都百姓的自发行为,陛下不会阻止。”
“那就,有劳张兄了。”
姜维抱拳致谢,依然面色凝重,“张兄,还有一件事,关系到数千百姓的性命……”
说到这里,姜维欲言又止,弄得张绍也紧张起来:“不论什么事情,将军大可直说,不必顾虑。”
“既然张兄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姜维放下茶碗,深吸口气,郑重地说道:“成都城正在蔓延的瘴气,其实,并非无药可治。”
“哦?姜将军的意思是……”
“张兄,果儿也曾染了瘴气,你……应该知道吧?”
说起诸葛果的病,张绍猛然醒悟,惊得张大了嘴。
前阵子,得知诸葛果染了瘴气,刘禅还专门叮嘱,让向宠领着宿卫军到处采集青蒿。
在张绍了解到的病患之中,就算按医官的方子服用了青蒿,也没人可以痊愈。
可是,那诸葛果……前阵子病得那么重,为何这会儿精神抖擞,宛如常人?
“姜将军,难道……二小姐服用了某种神药?”
“不,不,不,果儿服用的仍是青蒿。只不过,她不是熬汤服用,而是直接榨汁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