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几辆马车,再来一些战车,也不够林雨打的,几匹马被射瞎眼睛,马车在大马路上翻飞,好在百姓早早看到了车队,全部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没有一个受伤的。
林雨眯眼看着这几辆马车的情况,里面都没有车夫,自然也就无人伤亡。
环顾四周,林雨看不到人群中有任何异常,下令道:“去,接管这些马车,后勤辅兵,收好这些死马,先行送到我在长安的府邸。”
李世民对林雨是真的不错,不但派了民夫在岷洲帮他建设了府邸,还帮他在长安建了一座宅院,在这个时代,宅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林雨却迷茫了,打了一仗,他猛然发现自己不能直接去找皇帝,自己三百兵马,一百跟着红召回了封地,自己麾下还有二百,自己要是带这二百人去皇宫,好家伙,不是去谋朝篡位都是了。
现在自己也没接到李世民的任何的旨意,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自己的宅院等呢?
可若是后面被判一个大不敬之罪怎么办?
正在林雨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时候,人群中有人走出来为林雨牵马,他轻声道:“雨哥,现在应当带人回府邸,沐浴更衣后,等皇帝召见。”
虽然她换了衣服,女扮男装,可是林雨太熟悉她的声音了,晋阳公主竟然亲自来为自己牵马,林雨道:“我何德何能,能让你亲自为我牵马?”
“好啦,咱们之间,哪里有那么多规矩?但是进宫,还是要讲些规矩。”担心被人认出来,晋阳公主没有抬头,微微侧身,拨弄了一下耳后的头发,柔声道:“雨哥,我好想你。”
林雨深吸一口气,道:“我何尝不是?”
一场大雪猝不及防地袭来,万人空巷的热闹,声势滔天的鼎沸,几乎一瞬间没有了,看热闹的百姓们散去,只剩下了林雨和他的兵,还有寥寥数百不愿意离开的百姓。
林雨自然不忍心让晋阳公主亲自牵马,翻身下马,走到晋阳公主的身边。
战士们不约而同地自马背上轻盈跃下,步伐虽稳,眼神中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游离与沉思。
战士们忽然心不在焉,让林雨很诧异,他们都是自己的奴隶,随着自己在和羌人的作战中血里火里滚了三回,经过沿途的训练,他们早已经心如磐石,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们都曾是李建成的部下,玄武门之变后,受了太多的苦,难道一场战斗,让他们想起了往事?
因为大雪而变得静谧的氛围中,一阵细微的抽泣传来,感官本就敏锐的林雨转身,目光轻柔地掠过每一位战士的脸庞,想捕捉那声音的源头,战士们没有哭,那就是百姓。
晋阳公主仿佛看出了林雨的迷茫,她柔声道:“雨哥,这些死心塌地跟随你的奴隶们在对羌人的作战中,打了不少漂亮仗,父皇龙心大悦,不仅免去了他们身上的枷锁,更是将他们的家人一一从束缚中解救出来。其实啊,他们多受李建成奸计所累的底层勇士,皆是世间值得同情之人。”
林雨闻言拍了一下脑门,道:“我糊涂了,我以为奴隶都是没有家的,光想着让他们在岷洲安身立命,是真没想到,他们在世上尚有亲人。”
晋阳公主心疼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举目无亲?”
“这不是有你嘛!”林雨回头看着这些兄弟们,道:“诸位,未来三天没有任务,自由活动吧,但是,我告诉你们看管好自己的战马和军械,国法无情,军法更严,都守着点儿规矩!”
回家的力量真是无比强大,林雨刚下了命令,他们就散开了,有很多年轻的孩子扑到那些一直在等待的亲人怀中嚎啕大哭。
这一幕,让林雨侧目,本来遇到马车拦路的他一肚子火气,想查一查这波诡云谲的长安是谁在算计自己,现在肚子里的火气,被晋阳公主浇灭一半,被战士们和亲人重逢的场面浇灭一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辆马车从街口出窜了出来,朝着林雨这边狂飙而来。
林雨才灭下去的火气当即提了起来,没完没了是不是?
可是这次距离太近,根本没有给林雨取出狙击弩的机会,转瞬之间,马车到了切近,林雨一手抱住了晋阳公主的肩膀往后一绕,另一只手闪电般抓住缰绳,一脚踢断了马腿,马横着摔倒,因为地面上有雪,这辆马车在地面上滑出去足有二十米远,可见他们的初始速度得多快。
林雨拔出了刀,心想,他妈的,今天不管是哪个不长眼的,老子都得给你放点儿血,大不了老子继续找个山头当土匪去。
太欺负人了。
林雨大步朝着那辆马车走去,老二,林兰和林云纷纷抽出了兵刃,跟在林雨身后,老二不用说,林雨指哪儿他就打哪儿,现在林兰和林云二人,也是为林雨马首是瞻,就算林雨造反,他们也会跟着林雨干。
成玄英和陈人剑两个人都是白身,不会跟着林雨在明面上趟这趟浑水,可是从林雨进长安的第一时间,就藏在了暗中,要把这个城市的暗流弄弄清楚。
当林雨走到车前的时候,有一个中年女子已经从车上爬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个豆蔻年华十二三岁样子的小姑娘,林雨就有点儿奇怪,来找老子的事儿,总不能用妇女儿童呀。
这马车的质量很不错,这么倒下滑了出去,这大姐和这萝莉一点儿擦伤都没有。
林雨看了看车上,还有一个胖子,看样子也不大,和程处默差不多,都是一样的魁梧,不过,程处默是正儿八经的魁梧,眼前这人,就是胖,目测得有三百斤。
他的运气就不太好了,晕了过去。
看样子,也不是来找茬的,不过今天幸好是撞到了自己,若是别人,指定了死了,林雨特别不高兴,道:“在居民区纵马狂奔,是你不想活了,还是不想让别人活了?”
那中年女子已经站了起来,看着林雨道:“少年郎,十分抱歉,是马惊了,拉不住,幸好大家都没事儿。”
这时候,晋阳公主跑了过来,藏在林雨身后,怕被这中年女子看到,小声提醒道:“雨哥,这是尉迟敬德的夫人,白娘娘,不是坏人。”
林雨眼皮一跳,这是尉迟恭的黑白老婆,其中一个白的?
那车上的人是谁?林雨想问问,可是晋阳公主怕被尉迟恭的夫人看到,已经退到了后面。
事出有因,林雨也不追究,到了车上一把将那个三百斤的胖子拎出来,摁着人中将人弄醒,道:“马怎么会惊了呢?”
“此等臃肿之躯,驾车之术尚不及稚童,唯知鞭影翻飞,不得其法。”小萝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合年纪的沉稳与戏谑,林雨闻言,顿时就忍俊不禁。
恰在此时,那胖汉悠悠转醒,看着林雨就破口大骂:“我日你奶奶个鸟毛灰!你小子眼睛是长在脚底板上了吗?马车横冲直撞,你竟不闪不避,反害我良驹受惊!你那双眼,莫非真是摆设,只用来呼吸不成?表妹,速速取我鞭来,今日定要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尝尝厉害!”
林雨轻抚额前虚汗,无奈地叹道:“哎呦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