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一巴掌落地后,轻轻抬手,指尖穿梭于略显凌乱的发丝间,随意而又不失风度地整理了一番,那双眸子闪烁着狠辣的光芒,道:“草,老子从小到大,吃过最大的一次亏,就是弥勒教灭老子山头的一众老少爷们,即便那样,老子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势,皇帝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灭了弥勒教,是我报仇,也是为皇帝陛下解决心腹之患,结果冒出了你这么个臭虫,想找老子晦气,你直接来啊,老子叫个帮手都不算个爷们,你他妈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切断了老子的线索,要不是你爹是李建成,你爷爷是李渊,老子真当你和弥勒教是一伙的呢。”
言罢,林雨身形一动,一记凌厉的足球踢精准无误地落在李怀仁的胸膛,瞬间将其踢飞,在皑皑白雪上划出一道悠长的轨迹,最终狼狈地停下。
见状,李怀仁麾下的众侍卫欲蠢蠢欲动,却被林兰手中那张古朴而冷冽的弩机瞬间震慑。她目光如炬,手指轻扣机簧,只听“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精准夺命,一名侍卫应声倒地,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吾观今日,怀仁殿下麾下谁敢再犯我家主人分毫!”真是谁的人像谁,林兰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间,有诸位国公爷亲临见证,凡伤我主者,必以命偿!”
谁说林兰没有情商?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机灵,一句话巧妙地将场中的国公大人们拉入了自己的阵营,要是有明眼人在这里,就会发现林兰这一句话,看似简单,实则心机深沉。
林雨丝毫没有脚下留情,就是要给他踢的至少三个月卧床不起,只有这样,他才能老实点儿不出幺蛾子。
李怀仁年幼的时候可能受过一些苦,毕竟是庶出,还没有在李建成身边,身子骨不错,也幸亏如此,他才没在玄武门被砍了,才进宫没几天,就养尊处优了,受不了一点儿疼痛,被林雨踢了一脚,他身躯蜷缩,艰难地自尘埃中翻滚而起,最终依靠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岩石上,重重喘息着。
“林雨,你……你竟敢如此放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却也竭力维持着往日的威严,“你可曾知晓,你手中挥舞的,不仅仅是拳脚,更是对何等身份的蔑视与挑衅?我李怀仁,岂是你能随意欺凌之辈?”
林雨轻启指尖,拂去那轻轻降落在肩头的一片雪花,道:“我林雨没什么优点,第一,知道自己是谁;第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天,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怀仁到现在都丝毫不服软,似乎看准了林雨不敢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缓缓言道:“我深知阁下麾下英才济济,其中一位名曰小五的壮士,行迹似乎已不甚隐秘。闻听李君羡正星夜兼程,意图救其于水火,但愿这漫漫长路,莫要让什么不测横生,平添波折。”
林雨闻言,面色骤变,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拧脖颈,发出“咔嚓”一声轻响,“老子算是明白了,东赞不是老二的对手,他却重伤而归,是你小子动了手脚,我说我看泰山猿的刀眼熟呢,原来他身上的伤,也是泰山猿砍的。”言罢,他眸中寒光闪烁,从地上拎起一把刀来。
晋阳公主目睹此景,花容失色,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紊乱,她惊呼出声:“雨哥,此人万万不可妄动!”
与此同时,杜如晦亦是心急如焚,匆匆自车辇中步出。
林雨看着他们,终于还是摁下了胸中杀意,蹲在李怀仁面前,一字一句道:“李怀仁你听好了,看我女人和我师父的面上,我今天留你条命,我是有几个兄弟,情同手足,但是老子哥几个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你要和老子为敌,你试试看!”
说着,林雨起身,道:“怀仁殿下的侍卫们,来给他抬回去吧,帐先记着,等老子忙完这阵子,咱们慢慢算。”
众人心中悬着的巨石悄然落地。林雨终是没有让事态滑向那不可控的深渊,避免了一场可能引发的轩然大波。他的每一行动皆出于深思熟虑,这份清醒与自持,让长孙无忌和杜如晦等人青眼相看。
林雨怎么会不明白,虽然皇帝陛下隐而不宣,可是他也清楚,皇帝已经默认自己为剿灭弥勒教的主要力量。他明白,若此刻和李怀仁硬刚,陷入无谓的内耗,无异于将胜利的天平拱手让予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那将是何等可悲的局面。
随着李怀仁在侍卫的簇拥下黯然离场,林雨的目光轻轻掠过周遭,寻找着同伴的身影。任云汐早已不知去向,让林雨挺失落的。而陈人剑与成玄英,两位重伤未愈的战友,虽面色苍白,但是也能站起来了。
他们的目光都在林雨的身上放着,对泰山猿一战,已经将他们三人的感情更拉近了一步。
林雨来到晋阳公主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温柔,他轻声细语道:“你先随国公爷们回去吧,我还得出去办点事情,非现在不可,晚点就没机会了。”
晋阳公主现在心绪被林雨无数次拉扯,因为任云汐和林雨化干戈为玉帛而吃醋,却又在林雨那句“我的女人”中瞬间绽放如花,满心欢喜难以言表。
此刻听闻林雨要离去,她不禁焦急起来,忧虑地望向他:“可是,你的伤……”
林雨微微一笑,轻声道:“没事儿了,放心吧。”
林雨缓步至程咬金身前,躬身一礼,言辞恳切:“将军大人,末将欲率麾下健儿,紧追弥勒教余孽,誓要将之驱逐出境。然,家中二弟尚卧病榻,亟需照料,此情此景,末将心中实难安定。故斗胆相求,望将军能暂代庇护之责,护他们周全。”
程咬金闻言,笑声爽朗,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林兄弟言重了,你且放心大胆地去吧!长安城内的风吹草动,自有我老程来为你盯着。咱们程家,别的不说,这‘不怕事’三字,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林雨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觉这位程将军果真是大唐的一棵不老松,岁月悠悠,似乎唯有他,能笑看风云变幻,历久弥坚。“程将军,罗兄弟智勇双全,与末将配合无间,其麾下百人亦是精锐之师,末将斗胆,恳请将军能将这股力量也交付于我,共赴此役,必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