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例是周清和提醒他按时吃饭,好好吃药的消息。
男人神色缓了缓,眉眼里烦躁的情绪的淡了些,修长的手指捉着手机,反复的看。
“散会吧!”
他难得没有再揪着这次的过错,反而摆摆手,冷冷道:“下午继续,如果没有合宜的方案,就自行离职吧!”
众人面面相觑,目送他起身离开。
沈晏知雷厉风行的手段在业内都是十分有名的,唯独身边人摸着脾性,只要不去招惹他,做好分内事,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很容易相处的。
沈灼瞥了一眼门口噤声的高秘,笑着推门跟进去,“哥,我方才在底下听着,有人饿的肚子都叫了,你还真是不近人情,这都快一点了,也不放大家吃饭——”
众人皆怕沈晏知,整个沈氏上下,最不怕他的,恐怕也只有沈灼了。
男人脱下西装外套,转身坐到皮质的沙发上,抬头扫过去一眼,“给我带份饭。”
“哎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灼夸张的惊呼了一声,欠扁的凑近了些,打量自己的兄长:“你不是一贯都不吃午饭吗?”
说起来……最近吃饭还算都是蛮按时的,还真是有点不同寻常。
男人掀了掀眼皮,“你去不去?”
沈灼连蹦带跳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乐:“去去去!我马上回来!”
周遭安静了一下,沈晏知疲倦的揉了揉额角,阖眼靠着,从口袋里摸出药来,也没倒水,就这么干咽了下去。
心悸的感觉这才略略缓些。
低烧磨人,他体质又差,逢换季或者天气变换,就得病上一场,这回底下出了纰漏,也是因为他病着,无暇顾及其他的缘故。
这副身子……委实叫人心烦。
男人仰面靠着沙发,阖着眼,脑海里逐渐浮出周清和的笑模样来,心神不由自主就放松下来。
从前只觉得她跳脱欢快,性子灵动,可就是胆子小些,瞧着自己那副怯怯的模样着实让人烦躁极了。
可在外头待了三年回来,一切……似乎有些不一样。
小丫头变得胆大又活泼,在他面前也一点都不害怕,无论他表现出怎样冷漠凌厉,她都是笑着的,眼神尽是柔软和无奈。
想着想着,沈晏知竟是渐渐睡了过去。
沈灼回来的时候放轻了脚步,瞥见他歪在沙发上,浅浅睡着的时候,面上惯常的笑方才落下来。
他将餐盒放到茶几上,小心翼翼的走上去,把沙发上搭着的毯子拎起来,拢到沈晏知身上。
男人身量很高,但身形单薄,手臂搭在一侧的沙发扶手上,轻轻垂下去,露出伶仃的腕骨。
沈灼皱着眉,目光落在他手背遍布的针孔上,忍不住在心里头轻叹了口气。
如果病成这样的是自己,恐怕……脾气也一样会古怪又暴戾。
起身的时候,就叫方才还睡着的人挣扎着起来,堪堪睁眼,腔子里哮鸣音就升起来。
止喘的喷雾一向放在随手可取的地方,沈灼反应也很快,劈手就取来,固定那人后脑勺,让他吸进去。
“哥!醒醒!没事了!”
不知是做了怎样的噩梦,这人一身冷汗,连额角都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睁开眼,吃力的喘着,过了好久,呼吸才慢慢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