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当然是朱菡设计好的,为此她也铺垫了许多天,先以补偿的名义,将身上最贵重的一颗珠宝给医馆儿媳妇,近日聊天她就给对方灌输贵重珠宝的常识,医馆儿媳妇果然心动,拿着珠宝去当铺悄悄换了银子,偷偷乐呵。
朱菡盘算着,如此偏僻小镇出现贡品级别的珠宝,迟早要将与侯府有关的人引来。
这日傍晚时分,清池镇外突然驰来一队不明身份的大汉,他们身着武士服,行动有素,一看就不好惹。镇上有居民遇见了无不避让,这世道混乱,谁也不知道这队人到底是哪个地方养的豪强,还是私兵。
一队人飞快来到镇东头的当铺,不知询问了什么,很快调转方向来到医馆,驱散了等候看病的人们,把医馆包围起来。
医馆老大夫吓得胡须直抖。
从马上下来为首一男子,身着玄衣,生的一副鹰视狼顾之相,手掌一摊,问,“听说这颗宝石是你们医馆的人拿去当的?”说着,把腰上的配刀往桌上重重一放。
老大夫无奈,最近怎么来的人都喜欢用刀说话,他把医馆众人叫来,包括内眷。
他的儿媳妇一来看到桌上的宝石,抖如筛糠,面色发白。
玄衣男子冷笑,排除众人,两步就逼近她身前,厉声问:“宝石从什么地方得来?”
医馆儿媳妇连连摇头,嗫嚅着说,“我,我不知道。”
玄衣男子拔出刀,横她的颈间,“要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硬。”
医馆儿媳妇吓得双腿发软,瘫在地上,指着后堂说,“是里面那个女人给我的。”
几个大汉闻言马上冲进后堂院子。
原本晒药放临时休息的后堂收拾给朱菡养身已经有大半个月。
玄衣男子收起刀,转身到了后院,周围萦绕着淡淡的药草香,苦中带甜,竟还有几分好闻。他撩起门帘,里面突然一股劲风当面袭来。
他脸上煞气一闪而过,头一偏,躲过袭击。
擦着他的鬓角,砰地一声,一卷砸在门框上。
他目光阴沉地朝堂内看去。
床边坐着一个美貌女子,虽身着一身布衣,但姿态娴雅,一看就知非小门小户的女子。玄衣男子目光在她雪玉似的脸上停留片刻,说:“我当谁会把形状这样好的金绿猫眼石随意抵给当铺,原来是宁远侯的世子夫人。”
朱菡略抬下巴,矜傲地瞥他一眼,“既然知道,还不退下。”
玄衣男子见她这般作态,并不着恼,笑了一下说,“如何能委屈夫人住在这种简陋的地方,夫人还是随我去焦城小住几日,尽早通知侯府来接。”
朱菡说:“只怕焦城早就易主。落入反贼手中。”
男子微微讶然,但又立刻敛住表情,“等夫人去一看便知。”
朱菡看他嘴里说的客气,实际上行径如同匪徒,冷哼一声说,“我还有个侍卫,等他来了再走。”
玄衣男子道:“夫人放心,外间都是侍卫,保证夫人的安全。”
朱菡手里抓着一支珠钗,说:“我谁都不信,必须要等人来了再走。”
玄衣男子猛然朝前一窜,就朝她手上抓来。
谁知他动作快,朱菡也不慢,她侧身往床上一滚,很快换到另一边,手里依然举着珠钗,抵着自己的喉咙,说,“死一个我固然对大局没什么影响,但想必你办事不利,总要受些惩罚,我又不是不走,只是让你再等一会儿,也不算难事,还是不要逼着非要兵刃相见的好,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