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虽为武将,但是最讲究的却是纲常礼教,克己复礼的礼数,虽然他不喜欢霍九歌这个孙女,但是在人前也必须维系她作为嫡女的尊严。
“这件事情你给我解释清楚,我霍家断不可能容忍心术不正的人兴风作浪!”霍老爷子一脸严肃的对霍清商说道。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老爷子第一次对她如此严声厉色,而这一切都是拜霍九歌所赐,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得罪了整个二房的人。
霍清商发挥着自己楚楚可怜的优势,她说自己只是在花灯节上偶遇了三皇子,当时宾客众多,大家都可以给她作证,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来。
至于霍九歌所说的荷包,那不是自己送给三皇子的,只是宴会进行到一半,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引起一阵骚动,荷包可能也是在那个时候掉的,然后被人捡到的。
霍老爷子听完之后陷入一阵沉思,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明明就是三皇子,不喜欢你,故意找的这个借口与你退婚。长姐长得比你漂亮,就算是我,也会选择她,而不是选择你!”
说这个话的人是霍家二房的幼子霍长柏,他才七岁,在家长的耳濡目染之下,对霍九歌这个堂姐竟没有半分的尊重可言。
他的话音刚落,秦氏就立马呵斥着他:“谁教你的!竟然敢这般对你堂姐没规矩,要是传出去了别人可就怪我这个做母亲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让他随口喷人,坏了荣国公府的名声!”
她话里话外都是在管教自己的孩子,但是仔细分辨起来却是在嘲讽霍九歌父母双亡,没有人教她规矩。
听到这里,霍九歌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她说:“伯母这句话说错了,长柏没有规矩,别人只会说是御史家的人不会教养,关我荣国公府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秦氏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还想开口反驳些什么,却被霍九歌将话抢了过去,“若是照长柏这么说的话,大家都去追求容貌外观,无一在意内在才华,那这个天下岂不是乱套了?你说这种话,置规矩法律,纲常礼教于何地?”
霍九歌冷冷的看着霍长柏,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在他身上凌迟,吓得他不敢再说半个字。
一旁的霍清舞虽然不明白霍九歌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但是见霍家二房被她这般欺负,她也准备加入这场口舌之争,却看见自己母亲正用眼神示意着她,让她不要乱说话,她便规规矩矩的立在原地,再也不开口了。
这个时候霍仁站出来说:“父亲,清商是你看着长大的,她性格你也是了解,她何曾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这里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九歌刚刚才宫里回来,又经历了退婚的打击,我们还是让她先休息一下吧。”
不愧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人,他这一句话既保全霍清商的名声,也安抚了霍九歌,可谓是双赢。
见老爷子认真思考着他的提议,正准备将这件事情翻篇的时候,霍九歌开口道:“清商堂姐是爷爷看着长大的,所以你们就相信她不会做出任何有损霍家颜面的事情,而我从小养在金陵外祖家,所以你们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装可怜谁不会啊,这副身体比起娇生惯养的霍清商,明显就具有更大的优势。
原主才十五岁不到,没有霍家其他的孩子身材高挑,脸儿又生的圆圆,加之平日里怯懦的性格,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几岁,如今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模样看着让人不免让人心疼。
在场的长辈顿时察觉到一丝尴尬,尤其是霍老爷子,他甚至有点不太敢看霍九歌向他投过来的眼神。
偌大的一个屋子,竟然安静的可怕。
秦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霍九歌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傻姑娘了,少女的小脸依旧带着孩童的稚嫩与青涩,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葡萄一般的水灵。
霍九歌的眼睛长得很好看,大大的杏眼,懵懵懂懂,像山间小鹿一般,只是平日里神情木讷,平白辜负了眼睛的灵气。
如今那双鹿眼依旧圆圆,眼神却十分不一样,透着些坚定。
秦氏一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敢生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胆颤,她竟然害怕假以时日,眼前的这个少女会把自己的女儿给比下去。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的后怕,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拉着她的小手,用满是怜惜的表情看着她,然后同她说话,“我们这哪里是怪罪你啊,只不过是心疼你罢了,原以为你和三皇子的婚约会保你一世荣华,可谁知你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自大哥大嫂离世之后,我们便把你看作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视如己出,让你去金陵也是念在你外祖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如果要是知道因此会让你和我们生了间隙,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的。”
秦氏说的十分动容,甚至还挤出了眼泪,让大家相信她是真的疼惜霍九歌这个侄女。
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到原主的外祖家,认为是他们教她这么说的,为的就是离间他们两家的关系。
可事实是原主的外祖家的那些长辈对她十分疼爱,只是原主本身性格软弱,加上家里又遭遇这般祸事,这使得她的就更加封闭了起来。
整日里就喜欢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研究一些医术之类的东西。
霍九歌当然不会容忍秦氏往原主外祖家泼脏水,她面不动容的抽开被秦氏握住的双手,“外祖家待我很好,我回来之时,舅母还特意交代让我改改性子,多与府上姐姐妹妹多亲近,只是九歌看到清商堂姐一家,这般护着她,便想到了父亲和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霍九歌的眼睛刹那间就红了,看在众人眼睛里,顿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秦氏眼角一跳,脸上却露出慈爱的笑容,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给人营造出一副长辈疼爱晚辈的假象。
霍九歌知道在原主不在这些年里,秦氏已经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荣国公府上下,就连她这这里唯一的亲人霍老爷子也已经被她洗脑,而自己势单力薄,孤军奋战,要想扳倒她没那么容易。
与其和她撕破脸,还不如暂时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等到后面在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