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到了接人的时候,周清和才反应过来韩榛榛那耐人寻味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目瞪口呆的盯着迎面走过来的几个人,最中央那个——
高大英俊,清冷至雅。
“沈……”
她跟沈晏知的关系还不曾到昭告天下的地步,但这个行圈里已经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韩榛榛斜过来一眼,嘲讽的冲她挑眉,这架势分明是在说,自家男人的行程都不知道,真是个小垃圾。
周清和撇撇嘴,心里头想的可不是这件事。
男人穿着厚实的风衣,缓步走过来,扫了韩榛榛一眼,“韩主管辛苦。”
韩榛榛正色退开半步,“不敢不敢,沈总请——”
尽管在周清和面前确实嚣张些,但在沈晏知面前的可是没这个胆量的,韩榛榛心里头门清儿,在沈晏知面前,她们谁都没有嚣张的资本。
大概是刚下飞机的缘故,沈晏知面色疲倦,脸颊白的没半点血色,他走了几步,临上车时停住,回头看了一周,随手指了周清和,“到我这边的车上。”
周清和乖乖按着吩咐坐上去。
“到后面!”
男人抬了抬眉,扫了一眼跑到前面坐的周清和,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眉。
这丫头是特意跟他划清界限?
周清和吸了口气,下车,重新转到后面。
在人前,她确实不怎么愿意跟沈晏知沾边,尤其是工作上的时候,牵系太多难免会让人生出莫名的猜疑。
有外人在,沈晏知也不多话,放低了椅背仰卧着,手掌阖住眼帘,掩去一阵难捱的痛色。
他瘦的厉害,搭在一侧的手背上筋络分明,又添了新的针孔和淤青。
周清和才走了一日多,现下看着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一点恍如隔世的想念。
车子开的很平稳,她轻手轻脚的抽出毯子,给这人盖上,从腰腹到双腿都捂的严实,将边角掖好。
周遭安静,杨从前面探头过来,看了看,将药和保温杯递过去,压着喉咙道:“夫人,药——”
周清和赶紧坐直了接过来,看了看时间,“现在吃?”
杨赶紧点头,迅速坐回去。
周清和打开杯子的盖子,瞟了一眼有热气,遂凑过去,唤那个人:“睡着了吗?先吃药?”
男人闻言,稍动了动,喉咙里挤出一声轻哼。
他放下遮着眼帘的手,刚想摸索着调高些座椅靠背,就被周清和按住。
“我来!”
周清和凑近了,仔细分辨了一下按钮,慢慢按下去,椅背缓缓升起来。
沈晏知有些晕眩,胸闷的厉害,抬手的时候心悸了一下,手臂就脱力的滑下去。
“小心。”
周清和抬手握住,指腹在他腕间手表冰冷的表面摩挲一下,“头晕吗?”
杨没忍住,偏头过来补了一句:“夫人,先生应该是晕车了。”
晕车?
周清和眨了眨眼,有点懵。
她好像从来不晕车,也不太知道晕车的感觉,但瞧着沈晏知眉头紧蹙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疼。
自己得个普通感冒都觉得难受的不行,更何况他满身伤病,该多难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