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道四大派,天山派、霸刀门、忠信堂和玄真观的各宗门掌门皆已赶至秋水山庄。他们四批人马几乎同一时间赶至。而他们此次各大宗门的首脑聚于秋水山庄,目的便是为了商议不久之后的跟魔道的夺印之战的参战人选。
毕竟此次被心魔杀害的都是他们各自宗门的个中翘楚,皆是他们各自的高手,重点培养的精英。
如今正道的势力日益衰减,人才凋敝各宗门中能够培养出一个在江湖上排的上号的高手实属不易,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心魔在秋水山庄的势力范围内一一戕害,怎不令人触目惊心,更兼之痛心疾首。
秋水山庄的议事厅,林浩然与四大宗门的掌门,还有一个云凡尽皆在场,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甚为庄严肃然。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他身形壮实,虎背熊腰,一双卧蚕眉隐隐间透着一股浓浓的凛然之威,说话间自带一股无形的威凌之势。此人正是忠信堂的堂主明道。而孟知秋便出自他的门下,乃是他的师弟,亦是他的左膀右臂。
只听他满脸杀气的说道:“魔道胆敢破坏盟约,暗下阴手杀害我正道人士,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另外几位掌门闻言俱是大点其头。明道堂主之言正是他们此刻的心声。
林浩然亦是微微颔首,正色道:“这个月十五在飞云峰,【我们便可以跟玄冥宫的人当面对质】。除此之外,当务之急更是要找新的人选填补参加【夺印之战】的空缺,不知各位掌门心目中有何人选?”
因为此前原预定参加夺印之战的五位高手:沐芸止,秦尚武、杨肃非、孟知秋以及秋水山庄的宋晚希。但,如今因心魔从中作梗,如今五位高手已去其四,只有宋晚希一人侥幸未死。为了应对夺印之战的顺利进行,只能重新选定新的高手。
这时,天山派狄珊燕说道:“林盟主,我们天山四绝的武功绝不逊色于沐芸止,我看不如就由他们出战。”
林浩然闻言未置可否。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两位掌门。
玄真观的掌门葛达幽然道:“要狄掌门的弟子肩负如此重任,我们其他的宗门袖手旁观,似乎大有不妥。”
狄珊燕看向葛达,淡淡道:“不知葛达先生,你又有什么人选?”
“我们玄真观的霹雳手骆安在后辈之中也算是个人才!”葛达道。话语中极具吹捧的意味。显然葛达是想让此人出战
狄珊燕道:“我记得,在上次的同门切磋交流中,玄真观的骆安是败在忠信堂的‘追云流星剑’手上。”
忠信堂的明道掌门闻言,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深的自豪,只听他谦虚的道:“拙徒只是赢了一招半式,以他现在的武功应付夺印之战也只是枉送性命。”
虽然没有直接明说,他的话中之意已经非常明显:那个玄真观的霹雳手骆安就连忠信堂的那个追云流星剑都没打赢,更加没有资格代替正道参加夺印之战。
云凡:“……”
玄真观的葛达不禁将头偏过,任谁都看得出,他脸上已是挂不住了。
摇了摇头,葛达道:“以明掌门这样说来,本门并无什么好人选。”
狄珊燕看了一眼葛达,道:“如今我正道武林危急存亡之秋,依我看来,并不需要每一个宗门都要派遣一人出战,最重要的是要赢。若不是大战有规定,各派掌门不得出战,我亦不会让四位弟子孤注一掷,尽数出战。”
葛达幽幽淡淡的道:“说来说去,狄掌门皆是想派遣自己门下的人出战。”
“你如此说,就是我自己想独自邀功喽!?”狄珊燕听出了葛达的话中之意,遂怒声问道。
林浩然连忙开口调和:“各位掌门请息怒,大家聚在一起只有平心静气才能解决问题。当初我们大家商议了很久,才最终定下了五位出战高手的名单。所以……”
林浩然不愧是盟主,深谙这为人处事之理。既足够保留了几位掌门的颜面,又站在中立的情况下巧妙地化解了几位掌门的矛盾冲突,不得不说,着实高明!
林浩然话未说完,只见狄珊燕看了一眼身边的另两位掌门,幽然而语:“我明白,林盟主。不过有人想邀功,却宁愿我们输,宁愿……魔长道消!”
“……”云凡的头猛地转过,看向了狄珊燕。
又是魔长道消,这已经是云凡第三次从他人口中听到的四个字,最早的一次,是从他的师傅无相子临终之前所托之事,让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阻止大师兄实现这个可怕的预言,第二次是从心魔口中得知,而同样是他的临终之语,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云凡相信,心魔临终之言定非妄言,师傅亦绝不会哄骗自己。而这一次,第三次从他人口中又听见了这个预言,而这个人还是一个正道的掌门,这已经由不得自己不信了。
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是个无足轻重的预言,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对于云凡本人来说,这四字就像是困扰他前半生的梦魇与诅咒!深深刻入他的心魂当中,无论怎样都难以消解。
倏忽间,心魔尤末死前的话语又响荡在云凡的脑海中:“……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很快便会魔长道消,江湖变天!我不过是顺应天命做我应该做的事!”
云凡快步行至他们面前,重重说道:“魔不能长,道亦不能消。其实各宗还有几位绝世高手,为何不能考虑一下?!”
林浩然闻言身体微微前倾,眸中似有暗光闪过,急切地说道:“你的意思是……”
云凡缓缓侧眸,看向林浩然,道:“便如修馆的银笛生白墨画。”
云凡话音甫落,三位掌门脸色顿时微变。
狄珊燕随即道:“修馆已经没落,你有必要再提及此人吗?”言语中的反感厌恶之意,颇为明显。
明道随之言道:“不过修馆始终是我们正道的盟友。”话中之意,暧昧不明。
他只是提及了修馆这个宗门,却并未言及白墨画。在结合适才狄珊燕的话,由此可见,这其中关于白墨画此人,定有什么内情,而且还是很不好的那种,不为云凡所知。
云凡面向几位掌门,似是未觉,徐徐道:“还有玄真观的剑痴老人向承载前辈,忠信堂的神捕傅明达以及霸刀门的郑其道前辈,至于天山派……”
云凡的话音未落,狄珊燕马上便打断了他,声色俱厉,不容反驳:“别再提起这两个叛徒!”
林浩然一直在旁平静地听着,直至云凡陆续说出那几个人的名字,他的脸色也顿时微变,这几个人,身为正道的盟主,他当然知道,只是云凡显然还没完全意识到,他所言已触及到了这些宗门深深的伤疤,或者应该说是不可言说的宗门逆鳞。
这些人对于现在的人而言,或许已是听的极少,但对于他们各自的掌门而言,那可是记忆深刻。永远不会忘记,难以抹除的宗门之耻。
“云兄弟说的不错。”林浩然轻咳一声,道:“但是,这几位弟子皆是曾经严重触犯门规从而被逐出师门的弃徒。”
他的言中之意,对云凡所给予的建议未置可否,不过他先是肯定了云凡的话语,毕竟他亦是为正道的未来谋划,但他又顾忌几位掌门的情绪,因为这毕竟牵涉到他们几位掌门的门内之事,纯属家事,自己虽身为盟主,但也不好过多干涉,所以林浩然稍稍一想便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没下最终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