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六艺,女子八雅。八音中除却编钟、磬此类只有乐府才有的乐器外。”
“适合男子习的乐器不过土革丝竹匏木之类。小家伙,你看看想学什么?”
司远道抚着山羊胡子,啧,陈大人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了,不过七日就把乐器送来了。
谢玉衡绕着长桌转了几圈,最终选定了一支玉笛。
白玉为主体,两头各有和田碧玉作为点缀。
她倒是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乐器,不过是因着在藏宝阁放映先祖的影像时,隐约有几个吹笛的画面。
“你倒是个会选的。”司远道乐呵呵道,目光定到一处,似在回忆谁。
许久才道:“这是齐代帝,赏赐给一位极其喜好笛子的臣子的。
那臣子一次未用此笛,直到被广孝帝抄家,此玉笛一直好好安放在锦盒之内。可惜,可惜”
可惜英雄不得善终,全家抄斩。
倒是听说一些乡野传闻,似乎保下了一支血脉。只是几百年来,再未闻扬州钱塘谢家之名,想来传闻也只是传闻。
“说起来,你同那位大臣还是同姓呢。”司远道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就见小童咬着下唇,眼含热泪。
给司远道吓得三魂六魄,只剩下了一魄。赶紧蹲下身,拿袖子小心的擦掉眼泪。
轻声哄道:“这是怎么了啊,不喜欢老夫夸你有眼光啊。那我下次不夸了,不哭啊。”
平日里,小家伙乖巧沉稳得不像个小孩,特别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龄。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看得老头子心似乎被人抓了一把,难受得厉害。
突然,一个念头从司远道脑中划过手下一顿,悄声询问道:“莫非江陵谢家同那位大臣有关联?”
“我乃谢谦第二十世孙。”稚嫩的童音,直击司远道的心房。
谢玉衡垂眸,看着鞋上的小老虎绣片。
选这笛子倒是误打误撞探出,先生是知晓先祖的。
谢谦一生为国为民,死后却无一任皇帝为其翻案。那便只能是当初谋害先祖之人的后代,一直手握权势。
如此,也好。敌在明,我在暗。
司远道瞳孔微缩,陛下给他谢玉衡的信息只有祖孙三代的。他来清河村有几个月了,也路过几次谢家祖祠。
毕竟人谢家的祖祠,他一个外姓人,无故提出要去祭拜算是什么个事?
“先前与陈大人一同前来的,有一位户部官员,名为池柏。就是去哪都穿一身白的那个,你可见过?”
谢玉衡点点头,不止见过,还交手过。
想来现在池柏某些功能应该开始不行了。喜欢缠着男人,那只能助他一臂之力了。没办法,主打的就是一个心善乐于助人。
司远道长叹一声,带有厚茧的手,牵着谢玉衡坐到桌前。
就着喝剩下茶水,倒入砚台开始磨墨。
“当年夺门之变,谋害你先祖谢谦的池家,便是如今上京莲勺的池家。
世人皆知池贼,可池家根基深厚,与诸多世家有联姻。不仅如此……”
司远道从笔搁上取下一支兼毫笔,蘸墨,提笔。在纸上勾勒出几道线条,然后圈住一处,题上乌孙国三个字。
“楚天辰在位时,乌孙国昆莫求娶大梁公主。那时适龄的公主只有楚天辰最宠爱的明珠公主。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