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曾慕訫站起身,回去妈妈的边上坐好。这是她在曾家的最后一次守岁,就当是为了妈妈,她也要坚持到底。
厅里有一瞬的安静,她能感觉到多道视线落在身上,但她不在乎。事已至此,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她有钢琴的特长,就算不嫁给容毅,日子也会过得很好。
“爷爷,慕訫顶撞您,她大逆不道,您竟然不说话?”曾慕黎的声音在寂静之中显得很突兀。
曾爷爷突然咳起来,老半天停不下来。
本来这个时候,妈妈都会急急地站起来,帮他拿止咳糖浆或者别的什么。但是这会儿她垂着头,没有动。
曾爸爸瞬时感觉到压力,给爷爷递一杯茶,然后怒目看向曾慕黎,“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你少说两句。”
“我是家里的长女,怎么会跟我没关系?”曾慕黎急了,“您不能因为她攀上了容毅就坏了家里的规矩。”
曾爸爸一时语塞,捏了捏拳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曾慕訫已经决心不再忍,必然不会任由她讲话,昂起头,正色道,“我坏了什么规矩?”
“爷爷让你给哥哥端茶,你不仅不端,还口出狂言。”
“曾家的人都知道,端茶是认错的表示,我有什么错?凭什么让我给哥哥端茶?”
“长辈让你做的事情,你就要做。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妈是你长辈,要不要她请你去端茶?”
“凭什么?”
“凭你说的,长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曾慕黎噎住,不过她自小横行霸道,尤其在曾妈妈面前,对其高傲的态度比之仆佣还不及。她冷笑,“你妈妈敢指使我吗?”
曾妈妈依旧垂着头,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与她没有关系。
气氛就此僵住。
曾慕訫气怒交加,一时竟也说不出来话来。
反而一边的哥哥曾子允扬起眉,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打破沉寂,“慕黎,过来坐。”
曾慕黎占了上风,神情有几分得意,走去哥哥边上坐下。她还不肯罢休,“爷爷,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曾爷爷的呼吸很重,像是叹一口气,他慢吞吞地说,“慕黎,给你妈妈端一杯茶。”
曾慕黎像是被雷劈了一道,惊诧地抬起头,“爷爷,您有没有搞错?”
曾爷爷掠她一眼,声音很慢,“你亲妈在你两岁的时候因病去世,后来你爸爸娶了现在的妈妈。当时我很不高兴,责怪你爸爸没有听从家族要求,娶香港叶家的女儿,所以一直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但她没有亏欠你们,对你们兄妹很包容,做到了视如己出。反而你一直对她颐指气使,就不是晚辈对长辈的态度。你端一杯茶向她请罪,也是应该。”
曾慕黎没想到爷爷会这么说话,咬紧嘴唇,脸上是羞愤难当的表情。
曾爷爷知道她不会低这个头,当然他也不会强迫,于他而言就是表出一个态度。
他又看向曾慕訫,“你说让我们把你当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不用惦记你。你怎么敢这么说话?”
说完这些,曾慕訫站起身,回去妈妈的边上坐好。这是她在曾家的最后一次守岁,就当是为了妈妈,她也要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