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故作深沉,沉默半晌,才说:“我也不忍心直接把她们赶出去,再看看吧 ,等这阵子的事忙过去,我再从长计议。”
秋华赞:“娘娘思虑周全。”
秋实叹:“娘娘太心善了。”
后院里,西边住着的喜答应还没觉察出什么危险的气息,在她眼里,今儿和以往宫中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出了别人的笑话,够她和旁人说道好几日了。
金珠和宝珠跟着喜答应,也学了她的做派,天天和人说闲话,小道消息知道的特别全。
“那个姓戴的也真是作死,生就一副狐狸脸儿,眼睛也勾人,天天缠着万岁爷,真是不要脸。后来仗着宠爱,在御前失仪,还以为能继续迷惑皇上呢,但咱们皇上英明神武,哪会容许她胡来,直接给她处罚了,再没见过她。”
喜答应磕着瓜子,关上屋门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压低声音和自家宫女聊得是眉飞色舞的。
“就这种眉眼带着钩子的小浪蹄子,自然是不安分,成天哭天抹泪的,就盼着再去勾引皇上,要不是纯妃娘娘有成算,把这人给拦住了,指不定后来要怎么样呢。”
金珠从别人那里听到过更带劲的说法,她把声音压到最小声:“戴官女子从前那么得宠,要是这回真生下皇子来,岂不是要威胁纯妃娘娘和三皇子的地位啦!所以啊,纯妃娘娘的身边人早几日就发现了戴官女子的异常,报给了纯妃娘娘,纯妃娘娘也装糊涂,就让戴官女子闹,甚至还放消息刺激她闹,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纯妃娘娘也就得个照管不利的惩罚,不痛不痒的,却解决了心腹大患。”
宝珠又说:“这也是戴官女子的报应,我听膳房的人说,她从前得宠时最难伺候了,总说膳房当差不用心,送的菜不好吃。膳房管事也不想得罪一个得宠的人,只好忍气吞声,问这位想吃什么,结果这位也不说,只等那管事主动去问。你们猜怎么着,这管事问了一大套,戴官女子是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真是气煞人也。”
喜答应爱听这话,她不得宠,就看不了别人得宠,尤其是和她同样出身的人,她看着了就觉得刺眼。
“可不是嘛,她这人总找机会苛责别人,还不守妇道,这下小了产又被赶出了景仁宫,就是现世报啊!”
东配殿里,张百年坐在西次间,沉思苦想,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兴许这钟粹宫她都没资格再待下去了。
在贵妃娘娘宫里住着,好处很多,她必须扒住了这个大腿。
要是她之前能忍住了就好了,她果然是太轻率了,以为自己占理稍微吵两句再躲出去就行,等高贵妃回来也不会怪罪她,毕竟是喜答应挑事再先。
可她却没有料到,上位者的看法很简单粗暴,只看底下人省不省事,好不好用。
她想要留下来也很简单,变成既省事又好用的工具人就可以了。
在人与人的交往中,往往只有功能性的交换,这在古代后宫很普遍,在现代社会也不少。
张百年安慰自己,别人把她当工具不要紧,她自己把自己当个人就行了,今天下的跪服的软,也是为了来日的昂首挺胸。
她暗想道:百年啊百年,想想妈妈爸爸给你起这名字的寓意,就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过一百年,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他们的期许,无论在哪个时空,都要过上好日子,过上一百年。
张百年再次振作起精神,想起对策。
她不可能变回和原主一样的性格,这样就不是高贵妃最喜欢的省事模样,她只能增加自身的功能性,快点把按摩技术都学到手,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给高贵妃效力,不过以后还是要更谨言慎行些。
说来说去,她还是要靠系统,靠攒积分兑换东西来过活。
张百年左等右等,焦急得不行,总算是等到了晚上请安的时候,迫不及待去前院等着贵妃出来,再一起往长春宫走去。
走在宫道上,高贵妃肩與走在前面,喜答应在后边偷偷瞪着张百年,就因为张百年刚才出来得早,连累得也要早出来,慌慌张张的,连胭脂都没点好。
张百年一心想着任务和积分,完全没注意到喜答应的眼神。
富察皇后在宝座上含笑看着给她请安的各位妃嫔,叫起后又说起了明儿个过端午节的安排。
“最近许多地方下了冰雹,百姓们遭了灾,皇上和太后娘娘忧心不已,特地交待下来,这次的端午节要俭省着过。”
满族人很看重端午节,就算是俭省着过,天家的气派也是不同凡响,需要安排的事项着实不少,很能让富察皇后忙上几天,所以这天晚上的请安散得很快。
再快也要个一盏茶的功夫,张百年终于攒够了二十积分!
她压制住激动的心,面色如常地跟着高贵妃回宫,半句话都不肯多说,规规矩矩地半垂着头。
等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张百年让宫女都在外间伺候,她郑重其事地打开系统光屏,先双手合十祈祷两句,再把商城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最后才审慎地确认了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