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循然的肤色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苍白,浓眉红唇,如果不知道这是一具尸体,可能只疑惑这个人为何要画着妆容睡着,可对应着昏暗的灵堂,只让人觉得诡异。
骨子里的寒气一层层地往外冒。
陆昀似是明了何月的疑惑,低声解释道,“不知凶手用了什么东西,我们怎么擦,都擦不掉。”
“仵作验不出来?”
“仵作说凶手在口脂与眉黛里加了一些稀有的颜料,上妆的时候,还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法,现在这颜色与我儿的皮肤已融为一体。”
何月默默记下,她想到案卷中提起这些死者的共同点之一就是被人将血放尽而死,且伤口都在脚后跟处。
她伸手向陆循然的脚摸去,不过被另一只手给拦住了。
裴长洲可不是跟来当摆设,他能接受她看别的男人尸体,可接受不了她上手,于是他将这差事揽了过来,“大人,还是让属下来吧。”
他说罢也不等何月同意,就将陆循然的右脚抬了起来,发现没有伤口,于是换了只脚,这时,大家都看到了左脚的脚后跟处有一个深深的血洞。
何月深吸口气,这伤口竟是这样?从案卷中看到与真实面对,两者的观感自是不同。她仿佛看到凶手做完这些事后,脸上的表情时而满足又得意,时而扭曲又疯癫。
裴长洲见何月看清了,就将陆循然的左脚放下,见其他人的视线转移,他用没摸过尸体的左手从怀里掏出张帕子擦了擦右手。
何月看完尸体后,示意陆昀可以盖棺了,然后回到正厅。
原来的杯盏已撤走,丫鬟重新送上了刚泡好的茶水。
“陆大人,本官还有一些事需要你配合。”
“寺卿大人请说。”
“我想见一见平日与循然小公子关系比较好的同窗或玩伴,你尽快安排一下。最好是晡时,我要去国子监的后山察看一番,到时顺道问话。”
“是,我立刻让人去安排。”
何月想着,都过几日了,不知那后山还有没有遗留什么线索,应越快去察看越好。她和裴长洲一出陆府的门,上了马车,就往国子监的方向赶。
陆昀与夫人云氏亲自将她送出门,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云氏低哑着声音道,“夫君,这位寺卿大人如此年轻,想来阅历尚浅,她真的能将隐藏了二十几年的凶手找出来吗?”
“一定能,她上任后,经手的案子无论多棘手,都被她给破了。”陆昀像是安慰妻子又像是给自己希望,“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希望如此。”
何月到了国子监的时候,早有一众大小官员出来等候了,想必是接到了陆昀的命令,知道她要来,需要他们的配合。
“参见寺卿大人。”
“各位大人无须多礼,本官此次来查案,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寺卿大人这是说哪的话,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事。”
何月颔首,开门见山道,“本官要先见一见平日与陆循然关系亲近之人,你们可安排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