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屏见场中不相识的男子众多,甚觉腼腆,转过身来,背对着众人。
林大业走回人前,向巩二爷道:
“今日三江帮虽然知难而退,但那假消息只怕传遍江湖,更不知有多少人要来生事,不知您有何打算?”
巩二爷叹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要埋到哪里。”
神色甚是凄惶。
林大业将腰间长剑解下,双手捧到巩二爷眼前,道:
“在下这柄剑,江湖中人大多识得。您随身带着,若有人觊觎我九华派那张关防图,来找您为难,便把这柄剑给他看,让他找我林大业来。”
双眉下目光炯炯,气势慑人。
巩二爷心下折服,躬身接过长剑,双手捧着交给手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四角打开,却是厚厚的一本。
米入斗奇道:“那是什么?”
巩二爷道:“米少侠,这是敝帮的总账。”
恭恭敬敬地将那账本呈在林大业面前,道:
“敝帮六处分舵、三十六处盐场,银、盐两项的收入,平日里柴米油盐的开支,上面记得清清楚楚。
林掌门,您于咱们有救命之恩。海盐帮小小门派,若能拜入您的麾下,咱们帮里一千六百多号兄弟,人人脸上都有光彩。”
林大业勃然变色,道:“巩二爷,林某岂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巩二爷道:“咱们海盐帮在江湖上虽微不足道,但靠着贩私盐这棵摇钱树,每年总有几万两银子的进项。”
场中承天、九华众人,除林大业外,皆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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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入斗更是惊得挢舌不下,心想:“几万两银子若堆在屋里,只怕能摞到房顶。”
巩二爷待得啧啧之声渐渐平息,接着道:
“这次咱们逃得窝囊。经此一事,只怕江湖中人,全都知道海盐帮架子大、里子软。
就好比一个小娃娃守着棵摇钱树,人人见了都难免眼红,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林掌门您仁义豪侠,小老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后愿听您号令行事。”
他双手捧着账簿,伏拜在地,海盐帮众人在他身后跪倒一片,轰然道:
“二爷说的,就是我们的心里话,我等都愿遵林掌门的号令。”
林大业沉吟片刻,道:“既然诸位兄弟抬爱,在下不敢推辞,咱们今后便是一家人。无论贵帮有何危难,林某自当和诸位同仇敌忾。”
接过了账本。
巩二爷如释重负,急忙敲钉转角,向海盐帮众人道:“林掌门收录咱们啦。”
林大业道:“‘收录’二字,切莫再提,贵我两派乃是兄弟之份,不分上下尊卑。”
巩二爷唯唯诺诺,躬身道:“是。”
林大业将账本又递回巩二爷,道:“巩兄,兄弟实非经理长才,海盐帮的事务,还是请您主持。”
巩二爷连声答应,双手接过账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林大业转过身去,长长地叹了口气,暮光里瞧得清楚,满脸尽是忧虑之色。
米入斗轻声道:“掌门做了件好事,又收服人心,又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