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许久,两人才把那些被褥挂好,在院中依次排开,享受着核聚变杀虫的威力。
午宴上,蓝玉不在,巡视京畿军营去了,可能要有个两三天。
蓝春问起来蓝嘉,宋濂老先生和他的孙子怎么样了?
“世事难料,宋兄的兄长和他叔父已经被关到狱中了,恐怕宋老夫子也要受牵连。”说完,唉的叹了口气。
宋濂在明初的学地位是很高的,想必世人都拜读过《送东阳马生序》,宋濂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三大家”,又与章溢、刘基、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
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代表,就不该接触朝堂,等蓝春后天上任了,也去通过太子劝劝朱元璋,其他人该发落处理,可一个退休的学老先生还是不要迫害了。
午宴结束,蓝春用手巾擦了擦嘴和手,又用盐水漱口后,先行起身离开了。
刚门房传话,有小少爷的信,蓝春就知道,杨士奇回信了。
“蓝兄可安?家母无恙,吾些许放心,今收来信,吾也已到姑苏城,蓝玉勿挂念。”
“欲经嘉兴,至下江南,虽才万里路始,可吾念欲发通达,兄所言极是,这茫茫黎民,苦矣!路虽远,思踟蹰……今京城震动,尚且不知,兄”
咬嚼字还是读人,蓝春繁琐的将事情经过和猜想写给杨士奇,杨士奇洋洋洒洒几千字就给蓝春掰碎理顺了。
胡惟庸有后代留存,谁得利?
太子朱标!当然,蓝春只是个捡漏的。
事情一旦有了利弊关系,就很容易判断谁是策划人,谁是推动者,最终的受益人。
李善长退休,胡惟庸成了淮西官集团的头号扛把子,虽然
枪打出头鸟,更是大势所趋,胡惟庸被扣上造反的帽子。
但是,若是淮西官集团以后知道,胡家依旧有后代,在连坐屠戮中存活下来。
那就会让人口中传颂太子朱标仁德的美名,太子付出什么了吗?
没有!反而这种抄家灭门的惨案是洪武皇帝朱元璋做的,恶名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很多时候,一个名,却有着非凡的用处。
朱元璋今年才五十又二,太子都二十五了,是有点躁动了。
蓝春思索完,将信烧掉。
晚上,蓝春坐在房内,微风把蜡烛吹的影影绰绰,将蓝春的影子打的七零八碎。
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中的永昌侯府在阴暗的天气下如真似假,一切繁华落尽,只传来了滴滴答答的雨滴声,落在绿瓦上,犹如对春回大地的赞歌。
“少爷,该休息了。”房门没关,照玉直接走了进来。
蓝春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起身关好了门窗,和照玉共撑一把伞,回到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