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准备的很匆忙,君朝云和楚离认识的人不多,只打算让周围的邻里和谢夫子来家里吃上一顿饭。
喜服是君朝云亲手缝制的,用的也是她最喜欢的图案。
她的发饰不多,但这个季节百花盛开,君朝云早早寻了朵殷红的花簪上。
介于之前成亲的那一次经历,也不想请全福娘子来上妆,被画成惨白的死人脸。
干脆自己上手,她生的清秀,一双眸子灵动清澈,轻轻描了眉,敷上一层淡淡的脂粉,打开前几日买的胭脂妆盒,用指腹沾取抹在柔软的唇上。
似乎有些太素了。
君朝云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可婚事本就办的匆促,她也没来得及考虑太多东西。
头顶的花虽然衬的她娇艳了几分,但左看右看铜镜中的她都不像一个成亲的女子。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
铜镜之中是少年红色的衣角,她转过身看去,是楚离。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红色喜服,少年清瘦,被腰带束着的腰身纤细,领口处是君朝云特地绣上去的缠枝花纹。
墨发高高束起,用一枚玉簪挽住,眉目清俊,看向她的眸子幽深平静。
喜服算不上精美,但这般浓烈的颜色竟在他身上却不突兀,隐隐有些压迫的贵气之感。
“阿离,你真好看。”被眼前俊美的少年晃了神,君朝云想也不想的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待反应过来脸顿时就红了。
她在说什么鬼话?
总觉得她像个轻薄挑逗的纨绔子弟,一想到这层,君朝云不自然的别过脸。
少年捧着匣子走到她的身边,看着铜镜中少女的脸庞。
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将手中的匣子放在桌子上,“戴这个吧。”
面前出现的红匣精致漂亮,君朝云缓缓打开。
是支鸢尾花金钗,还有一对小巧精致的耳环。
“这是给我的?”君朝云拿起金钗欣喜的问道。
“是。”
少年接过她手中的金钗,一点点插进君朝云的发髻当中。
给铜镜中的小姑娘更添了几分神采,君朝云抿唇笑了。
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摸向空荡荡的耳垂。
她从小便无人在意,其它的小姑娘到了穿耳的年纪,她却没有家里人帮着做。
每次看别家姑娘有她也偷偷试过,但那细针扎上实在是疼,便放弃了。
“我怕疼没有穿耳,这个耳坠怕是戴不了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几分歉疚。
“让你白准备了。”
这耳坠是楚离为她准备,现在却只能做个摆设。
楚离垂眸,伸手将她放在耳边的手放下来,轻轻将散落的发丝梳理到耳后。
“不戴也很漂亮,阿云不必自责。”
“怕疼是人之常情,这首饰现在已是你的物件,就是不戴也没人会说。”
“嗯。”君朝云点点头,被少年的话说服。
她很好,不需要为了任何事改变。
谢晚辞一大早便在外面等着,他们二人无高堂,但白天里还需有长辈在。
谢晚辞是楚离的恩师,如再生父母,作为他们的长辈最为合适。
此刻坐在主位之上喝着茶,周围巷子的邻里都过来凑热闹。
宾客不多,有君朝云认识的几个邻里,还有院的夫子,楚离相识的几个同窗。
礼乐起,君朝云手持团扇牵过红绸与身旁少年走向人群的视野当中。
微风拂过,院中梨花簌簌,散落一地。
人群中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君朝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一拜天地。”君朝云转身慢慢跪下,少年刻意等她慢慢俯身。
站起来时她人还有些恍惚,楚离看向身侧的少女,将手中的红绸握得更紧了些。
“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