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挡在门外的少女叫嚣了一阵,见张九莘等人毫不理会,便只能跺脚离开。里屋张九莘替栓子收拾出一方被褥,两人一个睡床,一个睡长木凳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两人吃了家里带来的干粮,便上路了。
在上山口,两人恰巧又遇到了昨晚那个少女,此时她正好坐在两个民夫抬着的竹撵上,见到张九莘两人是要走路上山,不屑的冷哼一声,而后大声吩咐民夫:
“走快点,没得让我沾了一些穷酸的晦气。”
张九莘没在意,反而对道路两旁的松木产生了兴趣。
一路上,她就发现了不下三十多种类的松木,有华北、西北地区的油松、樟子松、黑松和赤松,华中地区的马尾松、黄山松、高山松以及秦巴山区的巴山松。
张九莘这才明白松木庵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从山下通往松木庵足足有九百九十九个石阶,张九莘两人匀速前进,中途没有停歇,可也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爬到山顶。
“小九,你的身体真是大好了,寻常人都难以一气爬到山顶,可是我看你一路闲云散步似的,一点都不费劲。”
栓子和张九莘站在峨眉山上的观云台上,看着张九莘连滴汗都没流,不由得啧啧称奇。
“栓子哥,比起你一路左蹦右跳,一会儿上树,一会摘花的,我身体还得继续锻炼才行。”
张九莘从观云台上回转过来,向不远处的松木庵走去,此时原本待在山上的香客早已起床,到前殿做早课去了。
张九莘两人没有走大门,直接绕到后殿,往松木庵的后院客房而去。
“叩叩叩”
张九莘让栓子敲响了后院角门,一老尼双手合十走了出来:“阿弥陀佛。此地乃是女居士修行之地,不知两位男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阿弥陀佛,师太麻烦帮我给林燕蕙居士通传一声,就说她家孙子前来求见。”
老尼闻言,抬眼扫了张九莘一眼,眉宇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没有立即答应,转圜道:
“林居士在我们庵堂修行多年,常年待在她身边的奕莘施主,我倒是常见,施主您,老尼我倒是第一次见,冒昧请问一下名讳。”
奕莘?
跟老太太待在一起的明明是二姐姐云倩,怎么又出来了一个名叫奕莘的人?
张九莘摁下心中的疑惑,知道老尼如此一问,必是对自己的身份存在怀疑。如实回应道:
“师太,我名叫张九莘,因这些年身体有恙,常年卧病在床,所以未能前来探望祖母,实在是惭愧的很。”
听了张九莘的解释,老尼点了点头,让张九莘两人稍等,转身离开。
等角门关上后,忍了许久的栓子便迫不及待道:
“小九,刚才师太提到的那个人名,显然是个男的呀,可我们张家还有其余外姓亲戚并没有这号人啊?”
张九莘也猜不透:“老太太向来是特立独行,既然她不说,我们一会也不要问,免得惹了她老人家生气。”
毕竟她们此行的目的是让老太太出山,说服老爷子分家。
“吱呀”
张九莘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角门才重新开启,一名凸颧骨、薄嘴唇的老媪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