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狡辩,但这供词言之凿凿,不由得她分辨。
林崇当真是恨铁不成钢,怒指着她道:“你还有脸要我为你主持公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儿?”
他现下对这个女儿当真是失望至极,也不欲听她辩解,拂袖而去。
厉声吩咐在外候着的白芷,“姑娘病重,从此在屋里养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探视。”
林云瑶被禁了足。
但此事还没完,林家闹出这样大的家丑,林崇必得想法子压下去。
这事不能叫外人知晓。
想来想去,必得叫狱里那贼人悄无声息死了才行。
他买通了看守的狱卒,打算杀了他,届时安他个畏罪自杀的名头便是。哪想还没来得及动手,便有狱卒来报,“大人,那犯人逃了。”
“逃了?”
林崇诧异。
这狱牢重重关押,好好的犯人,怎么能逃了。
但他的确是逃了。
狱卒请示,“大人,这人没了,那之前的事……”
林崇一摆手,“罢了,逃了便逃了。”
又吩咐,“此人不必再管,直接将他的案宗销去。”
他打算悄无声息将这事抹了去,林云瑶到底是他亲生女儿,无论如何他也得保下她来。
只是好生提醒狱卒,“小心些,别叫人发觉了。”
毕竟现在衙门里还有一尊大佛在。
林莺娘经年难得来衙门一趟。
谢昀身边的青山过来寻她,说侯爷今日在衙门忙公务,让林莺娘做些上次的甜汤送来。
林莺娘笑盈盈应下,转头便和采雁嘟囔,“上回说不吃,让我拎回来,这次又让我做了眼巴巴送过去,你说这侯爷是不是消遣我呢?”
她这两日本是忙着收拾箱笼的事。
眼下也只能暂时搁置了,亲自做了甜汤送去衙门。
哪知到了衙门,谢昀却不在。
青山倒是在,瞧见她,解释道:“林二姑娘来得不巧,我家侯爷刚刚去灾地巡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那这甜汤……”
林莺娘想将甜汤搁下,好歹她是带伤煮的,费了好一番功夫。
青山却道:“侯爷走前有交代,这天凉,甜汤放不得,还请林二姑娘拿回去罢。”
这一遭将林莺娘气得够呛。
这算是什么事,眼巴巴送甜汤来,又让人原样拿回去。
她当即气得往外走,到了府衙门口,又折返回来。
林莺娘记得,今日林崇也当值。
可不是巧了。
她要做惦记自家爹爹辛苦,亲自送甜汤来的乖女儿,却不巧,正撞见了那狱卒从林崇屋里出来。
他手上,正拿着林云瑶那桩案子的案宗。
所谓心虚则乱,那狱卒见着她就慌了神。
正此时,也不知哪儿起的一阵妖风,将他要拿去销毁的案宗吹落了地。
采雁拿着食盒,林莺娘也是好心来帮他捡。
“不必劳烦姑娘了……”
那狱卒连声推拒,然而已是迟了,林莺娘捡起了案宗,瞧见了上头的字。
林崇在屋里听见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