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生不停地说道:“这里有问题啊!虽然照片比较模糊,但绝对是咱俩人。前几天在德国人客栈周围,听说贴着咱俩的画像,是根据日本浪人的描述,那也只是画的,这个就是照片,难道没有问题吗?”
赵启山说道:“当然有问题啦!我们内部出了问题,应该是出了间谍!”
孙福生说道:“出了间谍?有点武断,不会是有人不小心泄密?比如说来时路上的少校,还有齐二舅,连那个二舅妈都知道我们要去东北。”
赵启山瞥了他一眼,“谁有我们的照片?我们没有拍过照,谁又偷偷地给我们拍照,为什么偷偷拍照?又这么准确,只出现在青岛港口,不在大街小巷粘贴?”
孙福生:“我们下一步怎办?应该向上面汇报呀!”
赵启山:“先回别动队再说。”
孙福生又分析:“不会是青岛别动队里有问题吧?我们回去是自投罗网。”
赵启山道:“暂时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不过青岛别动队出问题,可能性小一点。如果要抓我们,可以一锅端掉,十几个人都集中在一起。”
孙福生又分析道:“怕暴露自己呗,把我们两个离群的人,在外面收拾了,别人也不知道,有利于他自己的隐藏,既把我俩逮住了,也没有怀疑他,这人还可以继续潜伏。”
赵启山说道:“解释的合理,但我要是日本情报负责人,或者是特高科负责人,我不会在青岛抓人的。怕暴露可以在船上抓,或者在旅顺,在大连抓,更不会暴露青岛的潜伏人员。甚至,放长线,钓大鱼,在大连还破获一个联络站。”
孙福生点头称是,“那我们现在就回别动队,不知道别动队这两天有什么行动,那天他们开会,还背着咱们两个,估计是讨论什么行动,他们不会转移了吧?”
赵启山笑道:“你的揣测也太多了,不去别动队,你还有别的地方去吗?”
孙福生走了一段路,又说道:“我还有一个想法,验证一下青岛站。”
赵启山:“说一说,我做反对的人,提供不同意见,讨论一下。”
孙福生道:“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就是想找一个普通的检查站,用他们交给我们的身份证明,过一下检查站。我们身份证明上有照片,看看是不是青岛站出问题?”
赵启山道:“这样的冒险不值得。现在我们手中没有武器,人生地不熟。被人发现,追捕很被动,青岛日本人又很多,我上次的教训够深刻。另外,我们身份证明的照片清晰,通缉令上的照片模糊,也不是一个底板。”
孙福生慨叹道:“唉,白高兴一场,以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可以到达东北。哪怕让我在东北,尤其是在奉天,杀一个鬼子,这一生也不遗憾!”
赵启山不吱声了,孙福生家乡的情结太重了。在别的地方战斗,他就不认为是战斗,一定要回到奉天去杀鬼子,甚至就在他们家门前,在那上几辈留下的房子旁边,杀死鬼子,那才叫战斗。就想在祖宗面前,表现出在战斗,那才叫没有辱没祖宗。
现在青岛电车已经通了,日本人对城市管理水平,还是有些经验,城市交通恢复很快。两人注意到,开电车的是一个日本人。
下车后,两人交替观察行进,防止被人跟踪,小心翼翼的回到别动队住地。
住地是城边一个独立的小院,从外面看,是一个较富裕的农家,或者是一个小作坊工厂。这种地点和身份选择,还是比较合理的,因为偶然被人发现,也可以用雇的工人做掩护。那个小作坊,还可以用来对枪械简单维修,甚至自制个土炸弹。看来选择地方方面,青岛站还是下了点功夫的。
让赵启山和孙福生感到意外,屋里没有人。看来今天别动队有行动,现在刚刚下午,两人需耐心等待。
两人自己做了点吃的,别动队还没有回来。孙福生有点不淡定了,开始乱翻乱找。
“你在找什么?”赵启山问道。
“找武器呀,找我们的枪!”孙福生答道。
赵启山又说道:“他们出去屋里都没留人,你能进来翻,小偷也可以进来翻,日本特务也可以进来翻,有用的东西,叶队长、假娘们他们,早就藏好了,安静睡一觉,等他们回来。”
孙福生说道:“如果他们出事了呢?就在我们去码头这两天,那我们不自投罗网吗?”
赵启山道:“屋里没有被搜查的痕迹,起码这个地方没有暴露。”
孙福生:“你不也说过嘛,你若负责特高科,就放长线,钓大鱼。”
赵启山道:“存在这种可能性,搞我们这一行,不能轻易排除任何可能性。你可以在远处,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或许爬在树上,躲起来,监视这个院子,我在这里引诱敌人。你最好,弄一个望远镜,离远一点,监视这里。”
孙福生一撇嘴,“我枪都没有,上哪儿搞望远镜去!”说完,孙福生气哼哼走了出去,把院子周围,从各个方向都仔细观察了一番。就如同前些天,赵启山观察齐二舅家一样。最后,孙福生真找了远处一个高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小院。他真被今天的通缉令刺激到了,脑子里一直回想:是什么地方偶然出错,还是真如赵启山说的,有日本间谍,打入军统内部,或者军统内部人,被日特策反了?总之,在他和赵启山事情上,出了问题。
要开春了,天气依然很凉,太阳一落山,冷意马上袭上身来。围着别动队的住地,孙福生又转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悻悻进屋,看到赵启山还在炕上躺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心怎么就这么大?我们都暴露了,青岛这面在追捕我们,东北那边也肯定在搜查我们,我们还能去东北了吗?还没等到地方,我们的任务就夭折了。”
赵启山冷冷地说道:“只要活着就行,就有资本和日寇战斗!”
孙福生道:“对你可能是这样,对我不同。我一定要回东北战斗!”
赵启山道:“要服从上峰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孙福生道:“那也有个人意愿,再说,我们要求去东北,那是去危险困难的地方,不是逃避。”
赵启山说道:“等叶队长他们回来吧,或许别动队今天出事了。”
孙福生道:“我就说过,不能排除别动队有人出卖我们,那你还在床上躺着,赶紧商量个对策。或者,我们俩人也去行动,跑到宪兵队门口,放两枪,也证明我们还存在,证明我们还在和日寇战斗!”
赵启山特别不屑这种行为,这种事情在东北,可能还有存在的意义,因为日寇开始宣传,他们在东北,治理的如何好,如何受满洲国民的欢迎。除了少数抗联分子、残存的零星抗日义勇军外,东北如何安定。要证明日寇那是宣传,搞出点动静,还有点意义,在青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