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得空时劝劝韩夫人,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她和首辅不到和离的程度。”
贤妃心里白了圣人一眼,往日心上人都打上门了,还不到程度?
她原本不想说,但为了慕杨,她豁出去了,“陛下,静宜公主都入了府,这程度够够的了!”
“你,”圣人怒,“你们女人家都这么小鸡肚肠?”
“小鸡肚肠?”贤妃不服,“男人若是大度,那首辅大人今日为何生气?慕杨不过说她与孙东家有缘,首辅为何气得脸色发绿?”
“你,”圣人无言以对,恼得拂袖而去。
得,李良一边跟着圣人往外走,一边心里叨叨,他怎么就觉得贤妃明白事理呢?
这才没几句话,竟激怒了圣人,可还有好果子吃?
后宫,无宠便是罪!
不过,他到底还是佩服贤妃,三两句话能激怒圣人,也是本事!
另一个佩服的自然是韩夫人,一个两个都宠着她。
太后殿下自不必说,就连贤妃都不要命地为她说话。
首辅更是为了她脸色绿得难看。
敢情,最厉害的还是韩夫人?
长宁宫偏殿里,慕杨侧躺在罗汉床上,头枕在太后殿下的膝头。
太后捋着她的发,手触到了那柄紫檀发簪。
略想了想,太后缓缓开口,“慕杨,你想过……原谅首辅吗?鉴儿说,他会赐公主府,静宜不日便会搬离首辅府……”
慕杨躺着正舒服,迷糊间,突然听到了太后的话。
她睁开眼睛,沉吟了片刻,“殿下,慕杨曾经做过一个梦。
梦里,静宜公主入了府,我忍了下来,之后的日子如坠深渊。
日日亲眼瞧着夫君同旁人你侬我侬,当真是日日受着酷刑啊!
春日,两人在府中凉亭里把酒言欢;夏日,两人在葡萄架下轻言细语;
秋日,两人迎风而立,畅谈人生;冬日,两人临雪赏景,嬉笑怒骂。
梦里,静宜公主用同情的眼神挑衅我。
而我的夫君,总是皱着眉头冷眼瞥我……
后来,我死了,死前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因为婆母和姑姐把持着一切。
噢,梦里的我死时,我的亲亲夫君正带着静宜公主去往封地。”
慕杨用平直的语气诉说着前世的经历。
不知何时,她的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打湿了太后殿下的裙衫。
太后殿下早已泣不成声。
慕杨平淡地说着梦,那些可怕的梦竟像真的发生过一般,一幕一幕在她眼前展开。
她不该动摇的,她咬咬牙,“慕杨,我……”
“殿下,”慕杨直起身子,眼眶和鼻尖红红的,极惹人怜爱,“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若首辅真的改了,也不是不可以……”
慕杨不想令太后殿下伤心,她婉转地表达了愿意一试的心情。
内心却暗忖,韩屹即便是真的悟了,静宜公主也不会放过他。
静宜,她定然不会放过我们中任何一个人。
太后见慕杨已有成算,咽下了后面所有的话。
还是慕杨说得对,走一步看一步,日后如何,看看再议。
况且,只要慕杨喜欢便好,管他是首辅还是商人。
只要喜欢,一切都好。
大不了,叫鉴儿给那个什么东家,封个有名无实的侯爵,有钱有爵位,日子还怕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