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凉:“启禀师尊,您与外人交锋,不管是赢是输,做弟子的先跑,都不厚道!”
外人……
方寂雪的心头,一阵刺痛。
温疏白的剑并不收,他与楚微凉以相同姿势,同时用法器指着方寂雪,“不然呢?你还能做什么?”
“回师尊,合格的徒儿应当替师尊打头阵。就算没有出手的机会,也该从旁助阵。为您赢了撒花,输了收尸,关键时刻挡刀,必要时暗害对方!”
楚微凉回答地一板一眼,干净利落。
想得倒是周全,温疏白要被气笑了。
他唇角勾起,对方寂雪道:“方宗主训徒有方,教得这么歪,好样的。”
方寂雪自然知道,楚微凉又是在变着法子恶心自己。
他今日来,也没想真的与温疏白硬碰硬。
他本就是来抓楚微凉的。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准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如今,人既然来了,自然没必要再虚张声势。
于是,将碧落剑利落一收,直接回鞘。
“阿凉,你杀了司丹,随本座去领罪。”
没等楚微凉开口,温疏白已经开口:
“本君的人,方宗主说拿就拿?”
方寂雪不理他,瞟了一眼楚微凉:
“你刚刚去过丹房,有肩头的蠹蛊碎屑为证。你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发现了司丹长老的尸体,而且……,丹房中,刚好丢了一卷重要的卷宗,还需要本座继续说吗?”
楚微凉一笑,“呵,如今七国十二宗的人都已经走了,这四下也没有旁人,你这个前任师父,做戏不用做全套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方寂雪风轻云淡的面容,神情忽地一变,笑容多了份妖异:
“不愧是本座的阿凉,什么都知道。”
他手掌一翻,一把幽蓝的鱼鳞,如钻石般洒落一地。
“他在镇魔塔等你,晚来一个时辰,他便要多受一个时辰的剐鳞之苦。”
说完,转身就走,临行时,又多看了一眼温疏白,神情甚是有病。
“剑君,要一起吗?”
方寂雪要顺便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温疏白自然是轻易不能进镇魔塔的。
镇魔塔有万象伏魔大阵,他想要入内,就必须破阵。
不但要破阵,还要拆塔。
到时候,妖魔四溢是次要的,楚微凉当年的心血就要彻底毁于一旦。
他想问楚微凉的意见:
“你那塔还要不要?”
“我要!”楚微凉想都没想,戴着池千秋妖戒的手一紧,“我自己去!”
她这几天只忙着自己的事,都没关心过幽幽,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被抓走的,也不知他受了多少苦。
方寂雪对待妖魔的手段到底有多残忍,她是知道的!
更何况,是个曾经敢威胁他,逼迫他发下血誓的妖。
大意了。
没想到,方寂雪看上去那么平静,居然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连血誓都不在乎的地步了。
方寂雪鼻息里一声轻笑,看着这俩半路师徒,各自有所顾忌,转身阴鸷着双眼,清风拂过鬓边长发,走了。
温疏白,进不了镇魔塔。
他这个剑修,是个假的。
……
方寂雪走后,温疏白眉头轻蹙,思忖了一下,对楚微凉道:
“你一人入镇魔塔,稍有不慎,就未必再能出来。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仅诛杀宗门长老这一项罪名,将足够你囚在塔中,并向全天下交待。”
楚微凉睫毛忽闪了一下,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