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亲没过几年便忘记了,在门荫封侯后,便举家搬至京城,甚至带来了伯祖母。
他提醒父亲,祖父说过,他们离开了,伯祖母也不得离开。
但父亲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涉事的人,包括当事人都死绝了,伯祖母一个老妇,还有翻出浪来?
将她留在老家只有不安全,万一下人疏忽,反倒容易出事。
见父亲心意已决,他只能妥协,但一直命人紧紧盯着关押伯祖母的民房。
他始终不能安心。
不知为何,在这个看似老态龙钟、毫无反抗之力的伯祖母身上,他总能感受到一股隐约的威胁之感。
深夜的民房。
孙榛扬再一次通过地下通道,来见曾姑祖母。
“曾侄孙有违曾姑祖母所托,圣旨已下,不日当大婚。”
柳孙氏初听到消息,也吃了一惊。
她非常满意眼前的晚辈,曾想过将慕杨嫁回孙家。
找到慕杨时,她已然嫁予首辅,她便弃了这个想法。
“杨家是太后的本家,圣人没有亏你,倒真是门好亲。”
孙榛扬心里也明白,只是不甘心。
他,见过慕扬后,便深深地为她的气度折服,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但事已至此,只余下深深地叹息。
今生只能当她是自己的妹妹了。
“茶,递到圣人跟前了?”柳孙氏问。
“递了,圣人追问是谁制的,茶名是什么。”
“很好!”瘦得皮包骨的柳孙氏目眦欲裂地说,“柳乙柄,你的确厉害,可你活不过我,余下岁月便是你子孙后代的噩梦了。”
“阿榛,别再来了!柳庆舟继承了其祖父的狠毒与谨慎,时至今日还盯着这间破屋。
明日开始,我要重新回去过活。
若有事,我会联系你。若我未联系,你便不要再来。
现下,还不到时候。”
孙榛扬立刻起身抱拳应诺。
从后巷离开后,他果然在附近看到了几个暗影。
他冷冷一笑,闪身离开了。
某座深宅大院。
“一切安排妥当了?”
“是,主子。”幕僚迟疑地问,“主子,您真的决定了?万一被圣人知晓,只怕惹祸上身。”
“哼,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放手一搏。
当年,若不是首辅与太后密切合作,赵鉴岂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坐稳帝位?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变数柳慕杨,岂可轻易放过?务必要引得首辅与太后彻底决裂。
到时候,看他赵鉴还怎么耀武扬威。
哼,务必将一切证据指向柳皇后,由她给咱们背锅,定然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