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吕布一行人再度启程,准备前往河内郡。
吕布让高顺带队先行,言道自己晚些追上来。
此时天还只是微亮,一路走来,偶尔能听见雄鸡啼鸣,吕布悄悄来到了桃花溪边。
时间还太早,大多人都还没起床,周遭一片冷冷清清,但吕布就是想来这边看看。
默默凝望了片刻,吕布自嘲一笑。谈不上有什么期待,但就是想这么做。心里有道身影,总是挥之不去。
正要转身,出发去寻大部队,忽然见到小屋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绰约的身影款款走出。但见她来到院子柴扉边上,往外张望片刻,随后俯身看着柴扉边上的木桩。
那里刻着吕布留下的诗。
吕布一时心中雀跃,双腿不由自主就往前迈开,来到秀娘跟前。
“咳咳。”吕布佯装咳嗽出声。
“啊……”秀娘惊呼一声,面色惊慌,仿佛受惊的小鹿,迅速转身,挡在柴扉边上。
见到来人是吕布,秀娘面色娇艳欲滴,羞然问道:“吕大哥,你不是要走了吗?”
吕布顿时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我好像丢了东西在这附近,我来找找。一会就走了。”
“丢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找。”秀娘道。
“丢了……呃,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吕布脑子一片空白。
秀娘闻言,扑哧一笑,赶紧抬手掩在嘴前,笑道:“连丢了什么都不记得,那你还怎么找呀?”
吕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吾两声,含糊带过。
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簪,是之前剿匪得来之物,晶莹剔透,玉质细腻顺滑,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簪子送你。”
秀娘见了玉簪,眼神欢喜,却轻轻摇了摇头,“谢谢吕大哥,但是无功不受禄,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声音柔和,却语气坚决。
“你是嫌它太贵重?”
秀娘歪着脑袋,轻轻“嗯”了一声。
“那简单,我给它刻点东西,信笔涂鸦,白玉有瑕,这簪子就不值钱了。”吕布笑道。
真气凝成刻刀,吕布略一沉思,便刻上了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字体极其微小,细看之下,一笔一划皆显生疏,但气势浑厚,不拘小节。单论法而言,远未登堂入室。
“喏,刻上了专门为你写的诗词,这簪子再没法给别人了。”
秀娘接过玉簪,凑近看清了上面的字,不由得陶醉其中。
词句清丽飘逸,意境超尘出俗,词中极尽想象力,又有对未能相聚之人的美好祝愿。
这样一篇千古绝唱,就这样儿戏般举手投足间诞生了,秀娘一时哑然失声,颤抖着双唇,好一会才说出话来:“吕大哥, 你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诗词?”
“啊,梦里梦到的。”吕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本来这簪子就挺贵重的,刻了这诗词以后,这簪子就千金不换了。”秀娘感叹道,一边慎重地把簪子收进了怀中,生怕有一丝的损伤。
庭院中,朝露挂在草叶上,清澈明净,又摇摇欲坠。
不久以后,朝阳升起,朝露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
吕布知道是该启程了,依依不舍地向秀娘告别。
“吕大哥,你还会再来吗?”秀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