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甜蜜一大早就托着货箱到火车站抢占最佳售卖点。
节日旅客流量大,而且也有不少商超入驻,她从芙蓉城的批发城选来的东西,很受欢迎,生意相当不错。到了吃饭时间,小婶儿打了几个电话才催她收了摊子,还派了表弟曾明阳来监督。
一路上,两表姐弟无话可说。
甜蜜拖着行李箱走前面,不时抚抚自己的小布满,哼着广场舞曲儿,一脸满足的笑。
后面,曾明阳高出甜蜜一个头,白衬衣配牛仔裤,那双大长腿配上一张酷酷的表情,完整的偶像小鲜肉范儿。他看着前面明明走得很吃力,却总是喜欢硬撑的女孩,在内心翻着白眼儿。
到了酒店,上电梯时人一多,甜蜜的小箱子一下被卡住,就有人不耐烦地瞪她。她拉了两下也没拉动,就被人抱怨“超重”。
曾明阳拧眉上前,一把夺过了甜蜜手上的箱子,朝那人面前一放,冷哼一声,“都说你拉不动了,还跟哥哥逞能。被一只没长眼儿的狗乱吠,大过节的没吃药儿就出门了,咱离远点儿免得被传染了狂犬病。”
噗嗤一声,电梯里就有人笑了。
还有人抱怨现在小孩子的嘴太缺德啥啥的,但并没人附合。
甜蜜惊讶地瞪着曾明阳,曾阳阳一手撑在她脑袋边,把她和其他人隔了开。到了楼层后,才先一步拖着行李出去。甜蜜想要自己拖,又被曾明阳狠瞪了一眼。
“要吃饭了,去洗手!数了那么多小票,不知道有多脏。你别把外面的病菌传染给我们正在发育中的青少年。”
“……”
这小屁孩儿,给他三分颜色还开起染房了。
甜蜜瞪去一眼,就去找卫生间了。
曾明阳的脸色在进包间见到母亲对面的人时,一下拉到了底。
甜蜜到席,发现包厢里不只小叔一家,小姨一家也到了,且他们面前都坐着一些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甜蜜,来来来,坐小姨这儿。昨天你也不等等小姨,送了那么大桶油就走了。只要再晚一点点,就见着瑶瑶和天宇啦!”小姨是甜蜜母亲田巧兰的妹妹,田姝惠。瑶瑶正是甜蜜的小表妹,今年就要考大学了,天宇就是田姝惠怀里才三岁的儿子。
“甜蜜,明阳,这儿都给你们留好位置了。瞧你们俩,都饿了吧?来,先喝口水。”恰时,小婶陈玉珍先一步冲上前,借着拉儿子,顺势就把甜蜜往自己那边拉。
田姝惠好不容易见着甜蜜,当然不肯认输,也来拉人。两个女人立马就对上眼儿,你来我往,一番眼神厮杀,唇舌互呛。
甜蜜被攥得东倒西歪,还是小叔一声喝斥,这才落了坐,却是在两家人中间位置,左右都被小婶和小姨给封死了。
左边的陈玉珍立即顺杆爬,大力介绍她带来的重要客人,是什么餐馆的大老板,年过四十,身家不菲,离异单身,儿女归前妻等等。
“我这人嘛,直率,人家都叫我爽哥,哈哈哈!咱就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有三套房产,还有五个店面。你要愿意,彩礼方面至少这个数儿,八万,外带五万的金银手饰、婚纱鞋包等等,咱都包了。瞧你这身板还是小了些,等养肥了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再送辆赛欧,过户一套房产。胖哥儿我别的没啥要求,只要每天回家能吃上一口热呼的饭菜就行了。”
这位胖哥儿笑得满脸油花直灿,说着就要伸手来摸甜蜜,甜蜜吓得立即往后缩,胖哥只以为小姑娘害羞,放柔了声音开始拉近乎,“我听你婶儿说,你从小也跟着家人学做生意。说起来,咱们都是同行呢!思想价值观方面,肯定合得来啊!而且,你婶儿说你独立生活能力强,还能做一手好饭菜,哎呀,现在的年轻女娃,能像你这么踏实勤劳的,实在是……”
那越凑越近的肥脸带着一股口气,吓得甜蜜蹭地一下站起身,就想逃。
小姨田姝惠一声冷哼,十足嘲讽,“丫就一暴发户儿,年纪都够当叔叔了,也好意思介绍给咱们小蜜儿。陈玉珍,你丫是想钱想疯了吧?把别人女儿当货物似地卖,缺不缺德啊!”
她一把将甜蜜攥到自己这边,也开始介绍自己带来的年轻人,瞧着斯白净,还像个正常相亲对象的样子,年纪只比甜蜜大三岁,本地公务员,父母都是老干部,条件确实相当不错。
然而,这位先生一直偷瞄甜蜜,甜蜜看过去时,就像受惊的小花猫时立即转开了眼,就看自己母亲。
那个妈妈面容十分严肃的样子,立即端起姿态,张口便问,“从小就独立在外做生意吗?工作环境很杂乱吧?月薪、年薪有多少?有存款了吗?不会是月光族吧?社会关系恐怕有点儿复杂吧?那个曾小姐,别怪咱做妈妈的啰嗦啊,我们家聪聪从小就跟父母在一起,乖巧听话又单纯得很,我们就怕他被骗了,所以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还是处女吗?”
这回,那位嘴和脑子都长在妈妈身上的小伙儿,终于敢正眼看甜蜜了。
小婶陈玉珍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埋汰人的好机会,“呵,我当以为是什么高富帅贵公子呢!搞了半天,就是个还没断奶的妈保宝儿啊!好意思问人家黄花儿大闺女这种问题,原来知识份子的素质就是一块处女膜的深度哟!”
两女当场又呛起来,还是小叔和姨父一声吼,才终于又回到正轨上。
甜蜜默。
难怪之前右眼一直跳,原来,今儿这场饭分明就是一场相亲式的鸿门宴哪!
“甜蜜,你瞧你爽哥如何?”
“曾小姐,你交过男朋友没有?我们聪聪可是初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