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自立出了院，在县城中学门口的那个小巷子四合院里住着。这个时候自己没事就搬盆菊花出来清理菊花。年过了快立春了，这花盆里种的菊花慢慢开始长芽了。
想想又不对，到底放在房间还是放在外面，还是又搬回去吧。就好像锻炼身体一样，怕晚上外边天太冷。特意给几盆罩了黑色塑料袋，让它长快点。人嘛，都希望自己养的东西长的又快又好。
自己就像没事人一样，这个时候县城还没有店开门，都没有营业。无聊，就拿着馒头出来喂街道的流浪狗。
他用半个馒头出去掰碎喂那狗吃，流浪狗吃完了又眼巴巴地等着。等着包自立又将另外的馒头扔给它，它一会儿就掉回去了。
大概一年人就是为了这么休息的几天。以节日的名义休息。这也是30年后，大家觉得节假日还有用的原因。身体不是机器，需要休息。需要劳逸结合。
现在的春天放6天或是10天假，以后的春节放3天假的都很常见。不见清楚是社会进步了还是落后了。说进步吧，996是福报，加班是为了养家糊口；说落后吧，大家你追我赶，为了生活都开始相互内卷。
这一天，包自立和平时一样拿着馒头出来喂狗。这狗喊了几声没出来，就在他失望地想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角落里走出一个黑影，再仔细看时，是那只流浪狗，它嘴里吊着一个小狗。
流浪狗将小狗放在包自立脚下。两眼滚下豆大的泪珠，就像无法舍弃它一样。
这只母流浪狗看看包自立，单腿跪地，抬头，一望；双腿跪地，抬头，二望。原本它两条后腿就跪着，这下看去，更像是臣服，也像是求情。
世人大多如此。
受了。
“我了，我明白了，你啊，就是一条老奸巨滑的狗。凭什么自己的风流债让别人来还？”
看看它一步一回头，缓缓地隐入黑暗的角落里，直到消失。
包自立也不知道这狗是在县城哪个地方只落脚的。是在花丛里，还是在角落里的烂房子里，或者哪个垃圾堆里。
无论哪个地方，冬天，都是冻彻骨头的。虽说上天为它长了一身的毛，可这毛能抵御几分寒冷？
不过这小狗勉强能立起来，能吃食物了。它蜷缩在包自立脚下，包自立再看那流浪狗，追到了角落里，阴冷的角落里，身后又带着几个狗崽子，带着它们向着另一边走去。
包自立本来想多收养几只，想想自己毕竟不是爱狗的人，这一个都够了，想快点拿回家去放在村子里养。
看来，这条狗是对他报恩的，把自己最乖的一个孩子交给包自立了。
这年头，狗，喂着喂着还成了小狗的主人，就好像一些人炒股，炒着炒成了股东一样。
当然，你们得到的都是欢乐，要不怎么有些人养鱼，养着养着，鱼死了又不停的买新的鱼养呢？
包自立家这个流浪狗的孩子养在四合院里，不过他总觉得门外有一双眼睛时刻在看着他。
有几次他大清早打开门，就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朝角落里跑去，晚上自己关门时似乎能听到门外有些有狗流浪狗的声响。
包自立再拿着馒头出来喂流浪狗的时候，它只是怯生生地站在远处，自己将馒头掰碎放在地上，自己走远，看着流浪狗吃了，又招呼着他身后的孩子出来吃，吃完之后，他们一家老小又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那一刻，包自立想事多收养几只流浪狗的孩子，给村里多逮几只。村里的人还是喜欢，能养得起的。
不过，这之后，这只流浪狗母亲有自己的想法。身后由开始的6只缩减到现在的2只，或许像送给包自立一样，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几个自己相信的人了吧。
这流浪狗，每天跑来跑去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孩子还在不在，别人有没有养着，或许过几日也就习惯了分别，也就不这样了。
就像村子里的妇女，在特定的年代生下了孩子，为了生一个儿子，一看是女儿，过个10天半个月悄悄的送人。对外的说法是那个孩子没有长下，没有活下。
当然不得以给孩子留了条性命。有些刚出生的孩子一看是女儿都没有接生，直接让他们就地死亡了。那种命运简直和20年后30年后二胎三胎放开的年代相反。好日子是那样令人向往，可是那个时候大家都不喜欢生孩子了，都没有生孩子的欲望了。
包自立过了五六天，这时县城的餐馆手机店都开始营业了。回家的孩子都来赚钱了，年都过够了。毕竟现在的孩子都不过元宵节了，没有钱的生活比在家团聚更难熬。而且远处打工的孩子初三初四就开始走了。他们这初八才过来。
只要包自立店里能运行，有些孩子请假都是给批的，有些初十十二来都可以，十五的话有些孩子想过节也是可以放一天假的。不过还要保证店里正常运营。在店里的孩子每人给加20块钱。所以现在的人都不怎么说在家里过节了，都出来上班。毕竟春节打牌，发红包，快快乐乐的春节已经过去差不多了，将钱包里的钱消
耗完了。
远香近臭。看榨不出油水，一些分母开始训自己的孩子，这都多久了，还不出去打工，还不出去挣钱。啥都指望我们两个老骨头。我又不是养猪，天天让你们啃老。
走吧，再不走，亲妈都快变成后妈了。
这时，包自立在拿馒头出来的时候，那流浪狗只有自己孤单的一个身影了。
包自立扔的馒头，它吃饱之后也没有再叫出孩子，想必它的孩子都送人了，包自立看到这只有智慧的流浪狗母亲，觉得它就像佛前的一朵莲花，那样圣洁，那样令人顿悟。
原来，最好的出路不是自己吃的有多好，生活得有多幸福，是让自己的子女开开心心的在这个世界上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