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和了尘取了药回来,余准他们也把药煎好,陈乾扶起明叔,张鹏则喂着。明叔陷入昏迷,没有任何反应,喂了几次那药都入不了口。
“明叔,您喝一口,好吗?”周奎哭着。
苏木把药放在桌上,陈大夫坐在凳子上,观测着床那边的动静,此时看了眼苏木,轻微地摇了下头,无声叹气。
“明叔会好的。”苏木像是说给他们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她走上前在床边矮下身,握着明叔的手,一声接着一声叫着明叔,只是后者都没回应。
陈乾忍不住撇过脸,张鹏不放弃,红着眼,坚持不懈喂着药。赵禾抱着周奎,无声望向房顶,而周奎在他怀里一下一下抽泣,王现和余准捏紧了拳。了尘见苏木手上的布条早已被血染红,又被雨水晕开,整块布都是暗红色。
“明叔,您不要抛下我们,好吗?我们不能没有您,您就喝一口。”苏木用着手上的布擦了下眼泪,带着明显的哭声,“您醒来好不好,我求您了。”
她最后一句过于悲痛,陈大夫都不忍再听,刚起身准备想办法灌进去。苏木却怔住,明叔没醒来,但手动了下。
“鹏哥,”苏木不敢置信,她低下头,明叔的手又碰了下自己,她眉眼一下展开,带着欢欣,“明叔他动了,他手动了。”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凑了上来,转忧为喜,陈大夫一下站起来,亦是忍不住欣喜,看到张鹏停住,着急催了下:“快喂药。”
张鹏赶紧给明叔喂了口,这下没有再从嘴角滑落,大家都看到他喉咙动了下,将药咽了下去。汤药快凉时,明叔终于把药都给喝下。
“陈大夫,明叔能喝药了,是不是就没事了?”赵禾问他。
陈大夫也稍稍松了口气,但只是喝了药,人没醒来还是危险。陈大夫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很是殷切,似乎都等着自己说句没事,他也想说一句没事,却是不敢妄自断言。
“不一定,不过能喝药了,总比没喝下好。”
“能喝下药就行,”苏木再次道谢,天色已晚,雨也没停的迹象,“陈大夫,实在是抱歉,留您这么久,我送您下山。”
“不着急,既然答应要救明叔,我也不会反悔。这两日我就留在这,帮忙看着,免得你们六神无主,到时候又跑下去把我叫过来,这山路难走,我一把老骨头上来一趟可不容易。”陈大夫把药箱合上。
苏木朝他弯腰道谢:“谢谢陈大夫。”
其他人也齐声道:“谢谢您。”
陈大夫摆摆手:“等明叔醒来再谢也不迟。”
“陈大夫,您今晚住我和陈乾的屋,我这就给您收拾去。”赵禾跟陈乾对视,陈乾跟他点了下头。其他人也稍微有些放心,有了陈大夫在这,多多少少能稳住一些他们的忧虑。
陈大夫背起药箱跟赵禾离开,张鹏见苏木和了尘衣服还是湿的:“大当家,了尘,你们先去换身衣服,捂病了,明叔醒来会担心。”
苏木本不在意,不过心里清楚眼下这情况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倒下,看了一眼明叔后,她才离开。她回屋换着衣服,刚穿上外衣,膝盖一阵抽痛,而此时门也被敲响。
“进来。”苏木半跪在地上,忍着疼。
了尘一进来,就看到苏木这情况,立即关上门,过来将她扶起。只是苏木疼痛得厉害,摔的那一跤,还有跪在雨中,这两者交织在一块,膝盖上的旧伤一下子复发。她刚想借着了尘的力站起,却没稳住,眼见就要摔下 ,了尘反应很快,一把将她抱起,把她放到床上。
“别动。”了尘看她是要起来,用手轻压了下她的肩膀,意思很明显,“明叔暂时不会醒来,鹏哥他们在守着,你手上的伤,还有膝盖,都要处理。”
说着,他从柜子底层拿出一块碎布,用力撕开,回到苏木跟前,拉过她的左手,将她抛于脑后丝毫不顾及的湿布解开。
苏木垂目,和尚一言不发地帮她处理伤口。她手上的刀口不再流血,被水泡得发白,看起来有些吓人。了尘从腰带间掏出一小药瓶,在她伤口上撒下药粉,有些刺痛,她忍不住抽气。
“会有点疼。”了尘抬头,之前每次都会躲闪的眼,这次却是他先主动把眼神靠近,“忍一下。”
苏木问他:“你从哪得来的药?”
了尘用布条帮她缠绕伤口:“来的时候去问了下陈大夫,他刚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