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小时候也住这里?”
听到顾之的话,院长的视线也落在了照片上,似乎很意外,“你认识宴?”
“我们是同学,认识了好多年。”顾之简略的说了一下。
上次她无意间问起傅宴从前的事,傅宴当场脸色就变了,最后虽然也没说出点什么,不过她却知道傅宴很抵触谈起从前的事。
她不知道傅宴的抵触从何而来,又怕傅宴觉得她有意打探他的过去,所以也不好向院长言明两人的关系。
院长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脸色也跟着悲伤起来,“这孩子的遭遇很可怜,刚来福利院那会,谁都不亲近,总是一个人坐在空地上,也不说话,初时我还以为他是不是有自闭症。”
顾之微愣,也没想到从前的傅宴竟是这么一个性格。不过想到刚认识傅宴那会,他也是不爱说话,整天就坐在课室里看,高冷得很。
至于遭遇可怜……应是没有的吧,她记得傅宴说过,他是在妈妈死后才到的福利院,他妈妈对他很好,福利院的院长也这么好,怎么就可怜了?
不懂就问,顾之就直说了,“院长为什么会说傅宴从前的遭遇可怜?他妈妈对他很好啊~”
他明明就是现在比较可怜。
那么难才遇到一对真心疼爱他的父母,结果家里又出了那样的事。回到陆家,既没有真心对待他的人,还被安上私生子的名号,过着比灰姑娘还惨的日子。
身边有一大群家人,结果却还是一个人。
不,他还有她和温黎,也不算一个人。
“他母亲对他很好?”院长惊讶的看着顾之,眼中满是怀疑,“你说的傅宴,和我说的傅宴同是一个人吗?”
顾之再次看向照片,确定是傅宴后,才说,“我之前问过傅宴,他妈妈是不是很爱他,他并没有否认啊!”
院长神色怪异的看着顾之,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似在回忆着什么。
院长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顾之心底升起一丝疑惑,她小心翼翼的问,“傅宴的妈妈……是怎么了?”
“宴的母亲有精神病。带他来福利院的义工说,他母亲病发的时候经常会打他,最严重的那次还捅了他一刀,差点他就没活过来。”说话间,院长的身子都在发抖,脸上更是心疼极了,“宴刚来福利院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伤,我一个大人看了都于心不忍,他却习以为常的看着我。他当时看我的眼神,我都现在都还记得,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能有那么冰冷的眼神呢?宴的母亲即便有病,自己的孩子总不会认不出,怎么就下得去那么重的手去打?!”
顾之的眼睛瞬间睁大,眼眸中满是震惊和疑惑,仿佛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击中,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傅宴明明说……不对,傅宴当时只是附和了她的话,他并没有说过他妈妈的任何事情。
看着墙上傅宴的照片,顾之蓦然就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的睁大眼睛,生怕一不小心就失了态吓到院长。
平复好情绪后,她才哑声道,“院长能跟我多说说,傅宴在福利院的事吗?”
院长狐疑的看了顾之一眼,点头,回忆起了傅宴小时候的事,“宴小时候特别能忍疼。记得有一次,他帮院里的孩子上树捡风筝,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被树枝划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当时缝了八针,他硬是一声也不哭……”
顾之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就到了福利院的其他孩子放学回来的时间。
见福利院里来了新面孔,孩子们都好奇的看着她,可听完院长介绍她的身份后,他们的眼神又都变得谨小慎微起来,好像生怕得罪了她,福利院就得不到资助一样。
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顾之的眼。
她不禁在想,小时候的傅宴是不是也像这些孩子一样,每天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临走时,顾之向院长要走了傅宴墙上的照片。院长即便不舍,还是给了她。
送顾之离开时,院长突然问她,“宴的养父母都挺好吧?”
当年苏宁远夫妇第一眼就相中了傅宴,不过傅宴并不愿意跟他们走。后来还是他们隔三差五就过来福利院看傅宴,和傅宴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傅宴才跟他们离开的。
那么喜欢傅宴的一对夫妇,傅宴跟着他们应是过得很幸福。
顾之一愣,大概猜到院长并不知道苏宁远后来的事,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告诉院长实情,“嗯,他们都很好。”
院长突然就握住顾之的手,跟老母亲把自家孩子交付给她一样,态度真诚的说,“顾小姐,请你一定要对宴很好。那孩子不是个容易交心的人,他和你一起,一定是非常喜欢你。”
顾之眨了眨眼,略显惊讶的张着嘴,“院长是怎么猜到……我跟傅宴的关系?”
院长失笑,指了指顾之的脖子,“你脖子上那条项链,是宴从小就一直戴在身上的,这是他母亲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