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阿弟,堵车啦,稍等下好伐啦?”司机显然很后悔走了这条路,又嘟囔了几句曲何听不懂的,勉强冲这个外地人露了张笑脸,摸了半天烟也没敢点着。
曲何没说话,有点谁也没看出来的窘迫,要是关栩在这,肯定能流利的和司机大叔对话吧。
这个城市比想象中的还要繁华富丽,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反着光的瓷砖,数不清的豪车都被堵在路上,像一条条被束缚起来只能按着轨迹走的爬虫。曲何收回往外看的目光,脑海里掠过的却是h市的筒子楼和……何萍那张似乎蒙了一层纱的脸。
他闭了闭眼,忽然就轰的一下,后脑好像被什么撞了,耳鸣声嗡嗡响起,意识消失之前他只看到了司机大叔惊恐的脸,至于声音,什么也没听见……
曲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是公主,穿着华丽精致,镶嵌着宝石的裙子,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古堡里,鞋跟太高,只能一边走一边握着一枚权杖。
面前有国王和王后,但他们都看不清面容。
王后说:“我把权杖交给你,可不是让你用来当拐杖的,没教养!”
他想反驳,或者期待国王能帮他解围,国王却点了点头,“王后说得对,你要听王后的话。”
有两个俊俏的男生过来,一个身着华服,但是面容冷峻,一个穿的朴素却桀骜不羁。
国王缓缓开口,“他们两个,一个是王子,一个是骑士,你要从中选择一个和他结亲,机会只有一次。”
国王说完就不见了,王后冷脸对他,走过他身边却偷偷告诉他,“跟着你的心走,小东西,后悔药可没处买去!”
两个人对他伸出了手,一个依旧面无表情,但胸口有一颗火红色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挣脱束缚跳出来。另一个的心是透明的,纯粹到让人忘却了呼吸。
他在那犹豫不停,隐约听到神父的召唤:“孩子……孩子……”
他猛然睁眼,一只手盖在他脸上,接着是巨大的眩晕感和恶心头痛的感觉。
“妈的可算醒了!”
“神……神父。”
“啥玩意?”一杯水被递过来,曲何赶紧喝下去,觉得干裂的嗓子得到了拯救。
手掌拿开,曲何再次睁眼,“武……武叔。”
“你小子可把我吓坏了,娘的,你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他一边翻白眼一边按铃叫医生。
“我怎、怎么了?”
“连环车祸追尾的,那司机一点事没有,你后脑差点开瓢,这是什么命。现在脑震荡,还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妈的,我让那老东西负全责了。”他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曲何轻声道:“不关他的事,他起码送我来了这里。”
“他敢不送?市区监控那么严,他不送你死车上怎么办。”
曲何:“……这可真不吉利。”
医生过来检查一番,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出大致无碍的结论,但还是建议留院观察几天,毕竟伤到的是脑子,很多细枝末节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全都确定的。
“得嘞,我这是提前关门儿出来偷懒了。”武叔削了一个苹果,曲何现在可以吃一些清淡的东西,他就买了些清粥小菜,“原本打算请你吃大餐呢。”
“不用。”曲何乖乖吃完,“说起来,这是哪里,我为什么来这儿?”
“……”武叔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你来找我啊,我搬到这了,忘了?”
“哦,这样。”
“你不会他妈失忆了吧,不对啊,失忆你应该不记得我啊,不可能这么狗血。”
“应该是短暂错乱吧。”曲何附和。
“许慕齐知道吗?”
“知道。”
“那就好。”武叔松了一口气,“可特么把我吓坏了。”
他把掉地上的苹果捡起来,随口问了句,“米迟迟呢?”
“唔……谁?”
“米迟迟啊,那小姑娘,个子挺高,开始还要追你,后来又去撩拨你齐哥,最后失魂落魄回去了。”武叔趁着米迟迟不在,给人家小姑娘瞎几把编排了一通。
曲何摇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