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房门口一名侍卫担忧的开口问道,“这个昊说的很多话都违反了法律,要不要我立刻带人去把他控制起来?”
“违反法律?哼!没说的这么严重,年轻人之间对政局的一些激情讨论罢了!可以下去了……”国王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赵信去把门关上。
“咕咚、咕咚、咕咚!”国王一口气喝光了桌上那个大酒杯里的酒,然后他哈哈大笑道,“我找到了赵信,保我一生平安,看来我儿子找到的这个昊,更是厉害,我看他可保我德玛西亚国运兴隆繁荣昌盛啊,哈哈哈!”
站立在一旁的赵信没有说话,他先将国王的酒杯给满上,然后他又端起了另一个酒杯小酌了一口,这是他和国王的约定。
赵信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喝酒,可无数个夜晚,国王都会拉着他强迫他陪自己喝一点,这个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老成持重的国王也只有这样的夜晚才会放开心情,有时他会笑到泪流不止,还会激情昂扬地讲述自己的愿望和寄托给儿子的梦想。
就像今天晚上一样,国王笑累了就呢喃道,“可惜我那儿子的头脑还是不开窍啊,不行,我得帮他把路给铺好……”
“我早就该这么做了!”国王突然间神色坚定的拿起了他的羽毛笔,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他端坐在桌前开始写信,羽毛笔每一次下落,都是震怒之下的戳刺,他的笔触宛如激烈的炮火。
“陛下?”很少能看到国王的情绪如此外露,赵信轻声的喊了一声。
“我们对自己恐惧的事物过于固执,”国王依然没有抬头,但暂且停下了愤怒的疾。“我们太傻了。我太傻了。为了保护自己,我们亲手创造出了自己最怕的敌人。”
“恕我愚钝,陛下。”赵信说。
国王终于停下了笔,抬起了头。那一刻,他看上去突然苍老了许多。额头布满沟壑,须发早已灰白。
“我很自责,”国王说道,他双眼飘向空荡的远方,“我放给他们的权力太多了。这件事我始终心存疑虑,但他们据理力争,而且也有议会的支持。现在,我看到了自己的错误,是我失察。我要下谕,命令搜魔人暂停搜捕。”
国王低下头,读了一遍自己的信。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叹息。他说,“若我早有胆魄,或许灾难尚可避免。”
他在信上签下名字,然后在旁边滴上融化的皇家兰蜡,盖上了自己的印鉴。他又对着印鉴吹了口气,然后提起信纸,轻轻摇晃,让火蜡尽快冷却。
蜡印凝定,国王将手谕卷好,塞进了一个白色硬皮筒中,封紧了盖子,他将圆筒递给了他的总管。
赵信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他看着国王递过来的信筒,没有伸手去接。
国王眉毛一提,赵信只好收下。
“您是想让我把这个交给信使吗,陛下?”赵信说。
“不,”国王瞄了一眼房的大门,冷冷的说,“替我送,我只信一人,我的朋友。”
赵信凝重地点点头,然后将圆筒别在腰带上,“送给谁?”
“搜魔人兵团长。”国王说。他举起一根手指,“不要让他的仆从代收。务必亲手交给他。”
赵信颔首,“使命必达。只要等到街道肃清,逃犯们的下落查明。”
“不,”国王说,“我要现在就去。”
“我是您的贴身侍卫,陛下,”赵信眉头紧锁,他说,“我不该离开宫殿。今天不行。”
“我要送出这封信,不然事态会继续恶化,”国王说,“必须强制命令搜魔人收手,才能避免对抗升级。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陛下,我认为明智之举不应该是派我——”赵信开口说道,但国王厉声打断了他。
“这不是请求,总管,”他说,“我命令将这一法令即刻送达,不得有误。”
赵信左右为难。他曾宣誓效忠嘉国王,此后也从未违抗过任何一道命令,二十年来始终如一。
于是他为难的说道,“我的职责在此,我要保护您,陛下。”
“的职责是保护德玛西亚。”国王揉了揉眼睛,那满脸的疲态更加的明显了。
“您是国王,”赵信说,“您就是德玛西亚。”
“德玛西亚比任何国王都更伟大!”嘉厉声说,“多说无益。我意已决。”
赵信的直觉正在尖叫,警告着危险,但他的责任感让他心中一片寂静,他鞠了一躬,无奈的说了句“遵旨”,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