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包龙新打来电话,说是市里面某些人对最近两天发生的事件颇为关注。
“关注?嘿嘿,恐怕是打了狗后主人心慌了吧?”颜辉暗暗冷笑,点一根烟,对包龙新缓缓说道:“老包啊,现在你可知道在你周围哪些是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了吧?”
包龙新嘿嘿一笑,“老弟你放心,能打发的我都打发了,暂时不好打发的,我这里都挂了号。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发生群体性械斗,啥都好说。”
颜辉一听“群体性械斗”几个字,马上想到骨龙过两天还得派人去抢占地盘,这期间发生“群体性械斗”恐怕是在所难免的。微一沉吟,颜辉心中便有了计较:“我说老包啊,这个群体性械斗可得一分为二的来看,有械斗才有打压,有打压才有和谐。这打黑除恶,好歹也能出点政绩不是?”
包龙新听了这话,虽知颜辉存有私心,但也心头一亮,于是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我说老弟啊,你怎么连老哥我也给算计进去了?这双江以后要是真和谐了,你的功劳也不小啊。”
颜辉也知道自己那点儿私心瞒不过包龙新,当下顺着话题朗声笑道:“维护社会安定,人人有责嘛,再说能端掉盘踞多年的几个黑恶势力,公安局在百姓心中也长脸啊!”
一来一去,两个人随即就如何将双江黑道势力重新洗牌的事儿磋商了一阵,由于目标一致,两人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至于这个共识,说白了就是“铲除异己”四个字。对听话的予以收编,对顽固抵抗的予以镇压。如果发生械斗,由包龙新派人以打黑的名义出面打压。
两人拳权结合,岂能再容他人嚣张!
晚上八点过,骨龙那边再次传来消息,说暴龙和老火离奇暴毙之后,丁老三已经怀疑到是骨龙找人干的,正四处调集人马,准备大规模反击。
骨龙在电话里颇有些着急,他可不想被丁老三带人打到门上,催问颜辉要不要也紧急调派人手来一场大火并。
颜辉想了想,问明了丁老三他们聚集的地点,便调侃骨龙道:“你今晚只管放心,该干那个啥就干,嘿嘿……我保证从明天开始,就有得你忙了。”
骨龙对颜辉早已深信不疑,一听这话,顿时放下心来。
颜辉这端一切断和骨龙的通话,下一刻便飞快地拨通了一串号码。
双江市北郊,秀城修车厂。
这修车厂建在城乡结合部,是租的一个破产国营厂的厂区,地盘大,租金少,后面就是国营厂的家属楼。
这个修车厂是丁老三的家业之一。厂里的修理工人,表面上是正经干事的,实际上都是一群暴戾凶残之徒,典型的白天拿工具,晚上提砍刀。
此时,修理厂的厂房里已经聚集了七八十名手提棍棒砍刀的混混。丁老三正口沫四溅地作着最后的战前动员:“兄弟们,干掉骨龙,哥子我给大家发钱。有了钱就有女人。驼背,你小子不是喜欢那个叫春梅的寡妇啊?等你有了钱,别说寡妇,就是处女也要主动送上门来……”
“没化真可怕,连动员都不会。”颜辉站在屋顶听到丁老三的这番战前动员,顿感毛骨悚然。
颜辉虽然看不起丁老三这种粗鲁的讲话,不过一群暴徒却听得热血沸腾,嚣叫冲天。听得厂房里热闹,颜辉嘴角噙起一丝冷笑:“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可惜……”
丁老三煽动完毕,领着一群人跳上准备好的车辆,便要浩浩荡荡地奔向目标。刚一出了厂门,几道强光骤然射过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把手放在头上,出来投降,否则……”警察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让一群凶徒大吃一惊。
自古匪徒都怕官兵,一群人慌神之下,慌忙冲出车子潮水般地退回厂房。一时间,警笛长鸣,连同混混们的惊呼和咒骂声,厂房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这丁老三也确实够倒霉的,本想先下手为强,却不料一不留神跳进了别人挖好的大坑。这下可好,单凭组织涉黑团伙,携带管制刀具和枪支弹药这几项,就够足以让他监狱里渡过下半辈子了。
眼见被警察包围,几个得力的手下一边大声号召混混们负隅顽抗,一边马上保护着丁老三奔向厂房的后门。那里是原国营厂的生活区,地形复杂,便于逃生。
丁老三带着几个心腹趁乱溜出后门,一路疾奔。连续穿过几条小巷,眼看再拐两个弯就到大路,只要到了路口,丁老三就有十足把握摆脱围追的警察,潜逃出市。
“妈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那个王八蛋阴老子,非他妈割了他的卵蛋……”
丁老三气喘吁吁地还没说完,突然间一个硕大的花盆从天而降,但听一声“噗”的一声闷响,花盆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丁老三的头上,丁老三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直接瘫倒在地。
几个断后的心腹骤逢大变,竟一下子都傻眼了,等他们回过神抢上前来时,
丁老三瞪着一双金鱼眼,满脸是血,手脚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
可怜的丁老三,眼看已经从警方的包围圈跑出来了,却被一个花盆送了终,真是死不瞑目啊!
丁老三一挂,他的几个心腹手下顿时慌了神,急急冲到巷口正要作鸟兽散,猛听得一声厉喝“不许动”,抬头看去,昏黄的灯光下,几十个武警端着微冲已经堵住了去路……
巷子之上,隐了身影的颜辉虚浮在百米高的夜空中。适才那径达半米的花盆就是他运用道法砸下去的,力量、准星都堪称完美。在普通人看来,丁老三作恶多端,在逃跑之际被楼上掉下的花盆砸死,绝对是遭了天谴。
费这么大一番工夫,颜辉自然不会让丁老三落到警察手里。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丁老三必须死!
见丁老三的心腹被警察一锅端了,颜辉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瞬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