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趋利避害是本能,可江辙这种肯定除外。
总有飞蛾扑火般的女孩对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陈溺装完瓶子,跟没听到这两人说话一样。
收拾好行李箱,这才披了件外套出门。
她们对这反应也早已习以为常,从善如流开口:“宝贝儿,回来给我带杯热可可。”
“我也要!”
大堂那,江辙坐在沙发上看茶几上随手拿的报纸。
装模作样地低垂着黑睫,实际上等旁边女孩从身边一经过,就立马站起身来跟着出去了。
他自从和海洋系订了同一间酒店后就没怎么见过陈溺。
白天看着她们系的人一起捡垃圾,做环保,围着她的都是女生,他也不好插.进去。
等到了休息时间,好不容易能守到她下来买东西。
但小姑娘大概是记着上次亲她的仇,连个好脸都不愿意给,把他给憋屈的。
陈溺拿着手机导航,转过几个街角。下午的阳光照射下,和她影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是另一个影子。
江辙手插兜,在她身后慢悠悠踱着步。
快到了海边和老师约好的位置,陈溺转过头说:“我待会儿要下海潜水,你别跟着了。”
她还记得上次江辙在游泳馆的异常,心想还是别让他受刺激比较好。
但江辙没买帐,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清她说话。视线放在她脸上,开口就是不正经的调侃:“终于舍得理我了?”
“……”
陈溺看他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心觉自己真是狗拿耗子,索性懒得和他说了。
观瑚亭那的老师和研究院的工作人员都看见了她,朝她招招手。
安清大海洋系和合作的研究院在这片海域有个延续了四年的传统———水下种珊瑚。
自研究院培育珊瑚以来,每届学生总会在四年中的其中一年,来这里和科研人员一起种植。
本来海洋系的几百号人是前几天分批下水做完这项任务,但陈溺的生理期到昨天才彻底结束,只能赶在离开之前把珊瑚种了。
说不定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经历,她并不想错过。
因为今天来种珊瑚的学生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也就比前几天少很多。
陈溺过来时,那几个同学已经从海里上来了,边说边笑着刚才在水底下发生的事。
负责带领学生下海的老师叫吴辉,在他边上搬运珊瑚苗的是研究院的任博士,泡在海里的还有五个工作人员。
吴辉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有几分好奇:“怎么比未下海的学生名单上多了一个?”
江辙厚着脸皮跟过来,也不解释,眼睛直勾勾看着陈溺。
陈溺没法,说了句:“老师,他不是我们系的,也不下海,就是来看看热闹。”
一边的任博士闻言道:“来看热闹?我们研究院每年种珊瑚的时候也挺多看完热闹就来报名下海的志愿者。后生仔身体没什么毛病吧,要不要一起下去试试?”
陈溺下意识想替他拒绝。
但江辙碰了一下她的手,和她肩并肩站在海岸上,笑了笑说:“行啊。”
两个女工作人员在帮陈溺在甲板上穿潜水装备,她是第一次下海,难免心里会紧张。
不过吴辉和任博士也带过这么多新生下去,对缓解心理压力很有一套,
开了好几句玩笑话,又端着一盒培育好的珊瑚苗在她面前过了一遍,让她挑一盆。
陈溺深呼吸好几口气,囫囵看了一眼,选了一盆看上去很小的苗。
吴辉把她的黄色绑带绑在了那盆珊瑚苗上。
海洋系下海种植珊瑚的每个学生都有这么一条绑带,上面除了刻有安清大学的校徽,还有种植同学的名字及学生证件号。
盯着那一大圈绑珊瑚的白色扎带,陈溺捏了一下,问:“这个将来会腐烂在海底吗?”
任博士:“对,这些是可降解特殊材料,不会对海洋环境造成塑料污染。”
事实上,正是由于附近海域的珊瑚群受污染严重,这项由学校和政府共同进行的公益才延续至今。
站在甲板一侧的江辙还不慌不忙,抽出手来接电话。
手机对面是黎鸣他们那伙人。
几个男生嗓门很大,大大咧咧地说:“小江爷,您这是上哪潇洒去了?后天可就考最后一科了!”
江辙离陈溺很近,也没特意走开,吊儿郎当回他们一句:“别烦我,我约会呢。”
陈溺刚背上了氧气瓶,就听见他在厚颜无耻地胡说八道,往他那瞪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