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舟低着头,床榻上光线又暗,霍咎没看出他在躲着自己。
门关上,房中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霍咎单手撑着轮椅,便径直站了起来,走向了江,你好得差不多了。”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怎么不见你出门?”
江随舟慢了半拍开口道:“……懒得动。”
就听霍咎问道:“今也不出门?”
江随舟听他这么问,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他,疑惑道:“今是什么日子?”
霍咎垂眼看他:“不知道?”
江随舟这注意到,霍咎今日穿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袍,看上去些像李长宁那徒弟的衣服。他手里还拿着一件衣袍,青色的,看上去也颇为粗糙,像是平民百姓的衣服。
不等江话,那套衣袍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凉冰冰的,带着一股干净的皂角味。
“那就换上。”他说。
“什么?”江随舟直发愣。
便见霍咎似些奈,看了他片刻,抬手在他头。“换上,一会儿带你出去看看。”
说完,他便像是根本不在意江随舟是否答应一般,径直走到了外间,一副就等着他换衣服的霸道态度。
待江随舟回过神来,人经在外间坐下了,隔着屏风,只能看见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
那样一个人,即便穿着粗布衣衫,看上去也那般风姿卓绝。
他刚说什么?
江随舟拿着手里的衣袍,人都傻了。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他说……这个候带他出去看看?
那不是胡闹吗!王府本就戒备森严,加上霍咎在此,周遭更不少后主的眼线和侍卫。这王府被守得像一只铁桶,想不光明正大地正门出去,简直是方夜谭。
更何况……
江随舟抬头往外看,屏风外的霍咎经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开始喝了。
……自己这候的心境,是不该跟霍咎见面的。
——
而外间的霍咎,不如他表现出的那么自如。
向来都是江,来都没他主动去找别人的先例,更何况是一个他心存了旁的心思、让他些心虚的人。
而他找的这个见江随舟的借口,他也心里没底。
故寻人,总该找个由头。霍咎又不想跟江随舟谈论那些什么庞绍江舜恒的公,找来找去,便找到了这么个带他出去玩的缘由。也是因着他小便总逃出侯府去玩攒下的经验,却不知道这位皇城里长大的贵公子,吃不吃这一套。
方他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分明就是个纸老虎。
这会儿,他定定坐在原处,手里的茶根本喝不出味道来,两眼盯着墙上挂的那副名家迹。
片刻后,屏风后传来了脚步声。
“霍咎,你这是带我去哪儿?”是江随舟的声音。
“王府戒备森严,是断不可私下出入的。若,还是不冒这个险……”
霍咎抬头看去。
却见江随舟别扭地站在屏风边,神色僵硬,身体也是一副抗拒犹豫的姿态。
但是……
那身青色的衣袍还是合适他。他虽了副精致邪佞的模样,但却总被厚重的黑金色亲王服制掩去身上清润干净的气质。此穿上这身衣服,再将长发束起,便全然像个寻常人家读的公子一般。
看得霍咎的心都停了两拍。
他露出了笑容来,站起身,大步走到江随舟面前,不等他躲,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