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重新审视孟无澜。
她叹道:“小弟本想息事宁人,没想到恩师不肯甘休,定要为我出头做主。现在带累了他。”
孟无澜道:“为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他自己。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利用过?若不查明,岂肯甘休!”
这一点,梁心铭很认同。
她不愿话题在自己身上打转,想从另一个角度探寻孟无澜的真正来意,于是笑问:“孟兄对这科胸有成竹吧?”
孟无澜谦虚道:“不出意外,应该能中。”
又看着梁心铭道:“有梁兄弟在前,原本对夺魁在下是没信心的。谁知梁兄弟被人陷害,自然要吃亏,我便多了几分胜算。若真夺得会元,也是梁兄弟成全。”
梁心铭见他与周昌一个口气,都将会元视为自己囊中之物,不由暗自好笑,心想这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这也太自信了些!
再者这一个个的,凭什么都判她死刑,觉得她能榜上有名就算奇迹了,从来没想过她能杀进前三?
她说过自己考得不好了吗?
她记得当时出场很从容啊!
那么从容,不就是胸有成竹嘛。
梁心铭有些小郁闷。
面上,她一点没表露出来,笑道:“哦,孟兄这么高看小弟?说的好像小弟是唯一对手似得。要知道,其他州也有厉害的,说不定能从背后杀出一匹黑马呢。”
孟无澜认真道:“梁兄弟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唯一能与恩师相比的少年才俊。至于其他人……”他没说下去。
梁心铭道:“孟兄谬赞。在下怎敢与恩师相提并论呢。”
孟无澜微笑道:“青云太谦了。安泰可不会这样。”
梁心铭问:“孟兄很了解恩师?”
孟无澜道:“不是我了解,是我妹妹。”
梁心铭霎时警觉,觉得他切入正题了。也明白他为何突然改口称王亨的表字“安泰”,而不再尊称“恩师”。因为从他妹妹孟清泉那里论,他是王亨的大舅兄。
梁心铭问:“可是与恩师定亲的妹妹?”
孟无澜点头道:“正是。她一直住在华阳镇。前日王大人接到家信,说老太太和太太已启程进京,少爷姑娘们也全部都回来了。我们两家要趁此机会替他们完婚。婚期大概定在三月底,如今王府上下都忙呢。”
梁心铭抱拳笑道:“这可真真是大喜事!恭喜孟兄!”
孟无澜也抱拳回礼,笑道:“到时还请青云去吃杯喜酒。”目光带着探寻意味,紧紧注视着她的反应。
梁心铭道:“这个自然。不过,小弟算是恩师这头的人,肯定是去王府助兴。孟兄那里可就顾不得了。”
这等于说,她不会去孟家。
孟无澜没想到她这样直接,想一想也就通了:他和梁心铭并无深交,梁心铭不去孟家,也在情理之中。
他便笑道:“去哪头都是一样。”
梁心铭笑道:“恩师的终身大事总算落定了。”
孟无澜问:“梁兄弟好像很关切恩师终身?”
梁心铭噗嗤一声笑了,道:“孟兄还问呢。难道没听说过,外人都传小弟是恩师的男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