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趟回京薛青当然用的是不再遮掩的真实面容,对于曾经熟悉薛青的人来说是陌生的。
薛青没有说话看着陈盛。
“你不像先帝皇后。”陈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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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陈盛你大胆。”
哀求和呵斥声四起。
陈盛轻叹一声:“我只是实话实说。”
薛青笑了笑道:“陈相爷的实话是自己的实话,又不是天下人的实话,当然可以说,无须大惊小怪。”
侧头看身边,看似制止王烈阳等官员,其实还是在说给陈盛听。
王烈阳等人如何不知,俯身应声是大声道殿下圣明。
薛青道:“你们先下去吧,孤与相爷说说话。”
王烈阳等人对视一眼。
“殿下。”王烈阳上前一步道,“有话还是在人前说吧。”抬起头看着薛青,“免得让天下人猜疑,毕竟殿下的身份几经波折。”
这是提醒?这是警告。
薛青微微一笑:“孤的身份几经波折还能走到今日尘埃落定,这天下的猜忌,孤有何惧?”收回视线不再看王烈阳,“你们退下吧。”
殿下可以不惧臣子的禁言,臣子却不能不惧忤逆殿下的声名。
涉及到国家大事抗命进言是忠臣良将,这点小事抗命就有些无理取闹了,得不偿失,不占理。
王烈阳俯首应声是,带着官员们都退了出去,站在床边的老仆迟疑一下也低头退了出去,室内只余下他们二人。
凳子挪动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安静,薛青抬脚勾过床边的秀凳坐下来。
“陈相爷要见我是要确认一下,回来的真的是我吗?”她道。
这句开场白,轻松随意又一言概括了发生的所有事。
陈盛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孩子,虽然恢复了女装,但发鬓简单,淡施粉黛没有佩戴珠宝,乍一看还像个少年。
当初的那个少年啊。
陈盛道:“是梁凤与我引荐的宋元,我之所以相信他,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先帝皇后的死因有疑,再加上秦潭公的种种动作,所以宝璋帝姬还活着我并没有意外,我意外的是宋元这个人。”
“但无可否认,正因为他是个意外,也才让这件事变成了可能。”
“我见到了宋婴。”
说到这里看向薛青。
“我见过小时候的宝璋帝姬殿下,我还教过她写字。”
所以他要说的是,他能认得宝璋帝姬,尽管宋婴毁了容貌,又长大了几岁。
薛青道:“相爷,靠着相貌来确认的话,你应该学秦潭公。”
陈盛道:“你这孩子,看起来老实,其实最能言善辩。”
薛青道:“老师,其实我都是实话实说。”
一声老师让陈盛默然,曾经的种种浮现又消散,病弱的面容上神情些许怅然。
“我从来都是无意伤你性命的。”他道。
薛青道:“所以我今日会来见你。”
谁对我好,谁对我的善意,我都知道。
陈盛默然一刻,笑了笑,再看向薛青:“不是吧,你是更想让曲白康岱石庆堂他们见见你吧。”
“王烈阳是什么人什么做派什么心思,你我都清楚的很。”
“历经了这么多波折你拿到手,登上皇位,王烈阳有功无过朝臣们皆看在眼里,你总不能做个恩将仇报的君王吧?”
“薛青啊,你需要用人,这些老家伙你是不用了,也用不了。”
“我罪名已定如山倒,他们没有依靠还会受到牵连,此时此刻需要找个新的靠山啦。”
“王烈阳不让你见他们,不让你见我,不过是让他们知道殿下你是不会原谅他们的,他们无路可走只能在王烈阳手下求条生路。”